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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痛和恐惧的折磨下,他已经精神错乱,误将博皊当成了死去的傅老三父子。
博皊懒得去纠正他,在距离床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
傅容宪的识海里“嗡”的一声,他恍惚中听到了古刹钟罄之音,灵魂随之震颤,各种负面情绪被这动静驱赶得一干二净,顿时拨云见日,恢复了清明。
仍有无数光影在他眼前重叠,他愣怔了数秒才最终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是你?”他低呼出口,然后慌张地四下张望,本该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在一边的陪护却不见踪影。
博皊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唇畔,嘴角勾起的冷笑好似天际的寒月,他好心劝说,“小声点,要是被外头的警察听到就不好了。”
傅容宪不为所动,要不是实在虚弱地无法站立,他早已经从床上跳起来往门口方向跑了。
他虽然病入膏肓,但毒辣老道的眼光没有改变。
与上次见到的不同,今晚的博皊就像一只极度危险的洪荒巨兽,锋利的爪牙已经随着嗜血本性的袒露亮了出来。
哗啦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金属、玻璃的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在扔出台灯后,傅容宪就透支完所剩不多的力气,像被抽光了骨头一般软倒在床头粗重地喘息。
胸膛里就像安装了一台老式风箱,漏出去的气比吸进去的还多。
如今他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只靠着胸口仅存的一口浊气苟延残喘。
博皊脸上一点没有着急的神色,反而是傅容宪在发现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有惊动人的时候,脸上灰白的颓色更加厚重了几分。
他枯枝般的手指着男人,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博皊张开左手,掌心两道鬼魂像两簇淡色的火苗不断跳跃飘摇。
它们轻飘飘地飞起,在半空不断膨胀生长,等它俩落在傅容宪的左右两边时,已经有正常成年人身躯那么大了。
这一男一女两只鬼,正是当年枉死的傅容宗夫妇。
博皊冷冰冰地对这位命不久矣的老人说:“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说说话了么?”
近来黄梅季的阴霾笼罩在城市上空,雨断断续续地下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