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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有时候通宵在这。”路初阳说,“机器不停,人要守着。”
“真辛苦。”白韶说。
“拍摄的时候不算辛苦,大部分都是没事的状态,梳理素材、拍拍空镜、想办法调动氛围之类的,后续剪辑阶段才辛苦。”路初阳说,他挥挥手,“不耽误你下班,明天几点见?”
“音乐会晚上八点开始,下午六点医院见?”白韶问。
“好的。”路初阳点头。
白韶挥挥手,转身走向办公室,脱掉白大褂,换上常服,他今天穿了一件咖色棉夹克,裹一条羊绒格纹围巾,个高腿长,气质温润,沿着长廊走向门口,俨然一道秀丽的风景。
路初阳手里的dv机不自觉地将白韶的背影记录进储存卡,他恍然察觉白韶对他的态度与上周不同,像冰山塌陷一角,露出柔软的草地和细碎的野花。
白韶踏进地铁站,他住的地方离同心医院不远,两站地铁,一片老旧的小区出现在眼前。红砖外墙,色彩斑驳,看似其貌不扬,实则九万一平。当然这不是白韶的房子,他奋斗一辈子恐怕都买不起这样一套老住宅,这是公孙旌的房子。
公孙旌同样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人,这套房子年限久远,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遗留居所,他结婚后与妻子张吉凑钱买了一套小高层,这套老屋便闲了下来。两年前白韶左手出了意外,又与家中长辈决裂,公孙旌不忍学生过分节俭,将这套老屋出租给白韶,只收一点点租金意思意思。
老屋虽老,几经改造,管道线路都能使用,加上地段优越,白韶格外爱惜,依照喜好将老屋收拾得整洁温馨。他踏进楼道,踩着楼梯上二楼,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入眼是洁白的衣橱鞋柜,鞋柜上摆着一盆绿萝,下方一个深灰的换鞋凳。他将外套挂在衣橱里,弯腰坐在换鞋凳上,脱掉鞋子,放松地叹一口气。
屋子两室一厅,大约七十平,格局设计陈旧,卫生间没有窗户,厨房在阳台,但白韶并不介意。他站起身,踩着拖鞋走向冰箱,打开柜门拿出一包挂面、两个西红柿、三个鸡蛋,打算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白韶停下剥蒜的手,朝门口走去,问:“谁啊?”
“的的,开门。”理直气壮的女声传来,不用问,白韶的二姐来了。
白韶打开门,一位打扮时髦新潮的女性抬手捏捏他的腮帮子:“在干嘛呢?”
“做饭。”白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