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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愠恼地咬了咬唇,质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时运的手肘随意搭在椅面上,“这房间是我开的,房费是我付的,你的逐客令才没有依据吧。”
姜至看了看一米八的大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定的单床房,打一开始就没有留宿的意思。”
真想办点事,双床是最方便的选择,一张肉搏、一张睡觉,分工明确。
“一开始是没有,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时运将搁在左膝上的腿缓缓挪下,触地的皮鞋跟于无声中锤下定音,“就如你刚才的邀请,同床共枕也未尝不可。”
姜至噎了一下,反驳说:“我什么时候出言邀请你了?”
“你是没直说,但肢体语言同样能清晰表达。”时运勾出内兜里的卡套系带,上头遍布的“police”字样如同警戒词般抽掉了姜至最后一丝底气,“既然你没醉,那应该很清楚自己上楼时的姿势。不需要我去前台调监控确认吧?”
“你神智清醒,今晚要真发生了点什么也是你情我愿。”他坦荡地走向浴室,经过姜至身边时还好意劝告一句,“你长得好看,以后上酒吧happyhour多设防,有心人才不管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无赖!”姜至无语地踢开毛巾,心中腹诽:这人脸皮仿佛蛇蜕一样,是能随意剥落的。
在逐渐响起的水声中,他摆烂般摔进床里,反正自己失眠,肯定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占便宜。
酒精虽然没能麻痹他的神经,但依然带来了倦意。头沾上枕头,姜至这才适时想起自己的睡眠问题以及曲折的抵抗经历。
姜至不是没尝试过服用安眠药,但很快就发现了弊端。曾经引以为豪的专注性开始无预兆地被抽离,突如其来的涣散如蚁噬般折磨着他的思维意志,再加上潜在的依赖性加剧了不安,因此他火速戒断。
很快姜至就找到了不伤身的替代品。他在造绪结识了前任睡友季景和,对方是位心理咨询师,抱着非正式临床试验的心态提出了同睡这个“治疗”提议。两人从彼此身上互相牟利,顺理成章成为睡友。
之后三年里,姜至一直靠着睡眠陪伴减轻睡眠障碍,直到上个月因为对方犯了大忌而告终。
在成年人开放的世界里,食色法则虽无法光明正大地受崇,但依然被很大一部分人奉为圭臬。想要缔结一段的单纯睡眠关系尚且困难,更不必说后续还要杜绝变质。姜至明白,因而苦恼,却还是不得不天真地去寻找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