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2)
时润声的声音轻到像是一场小雨:“……要怎么办?”
“怎么能好一点?”时润声问,清澈柔软的嗓音有点打颤,又被小缄默者努力压下去,“我能帮您什么?我能不能让您感觉好一点?”
这种伤是没办法转移的。
自己的伤心、自己的难过,别人可以帮忙上药,帮忙包扎,但必须要靠自己恢复。
小缄默者没有办法靠领域共振,把这些伤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您别放弃,再试一试,说不定就有办法。”时润声握住傀儡师的手,他小心地抚摸上面的裂痕,“我能不能帮上忙?我是您的朋友,您该来找我帮忙。”
年少轻狂的反派大BOSS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你看起来比我可靠的多。”
小缄默者的身体不自在地一僵,抿了抿嘴角,有点心虚地低头。
但傀儡师看起来并没发现,只是用银线把小缄默者举起来,一下一下地抛着,枕着手臂向后躺在草地上。
在反派大BOSS这儿,这通常是“我们就算聊完了”的表示。
小BOSS乖乖地张开胳膊,让银线把自己抛来抛去扔着玩,还在努力低头问:“我能帮您什么忙?您之前说想要找让人不难过的事,是这个吗?”
傀儡师点了点头:“你要是能替我掉一掉眼泪,就更好了。”
时润声怔住,睁大眼睛:“我帮您掉也行吗?”
“我觉得行。”傀儡师打开自己的领域,他翻了翻,找到一摞照片,“你看,我们的领域好像连起来了。”
小缄默者睁圆了眼睛:“!!!”
大狼狗上次就没来得及看照片,这次嗷呜一声蹦起来,顾不上香喷喷的肉汤,拔腿冲过来看。
“不可以!”小缄默者还在天上,急得跑空气步,“请让我解释,我不长那样的!”
银线看热闹不怕事大,慢悠悠把他放在地上,带着照片就跑。
院子里又重新上演追逐战,时润声追着照片到处跑,大狼狗兴高采烈地晃着尾巴一边叫一边追,只不过这次多了个补给站
年轻的傀儡师不紧不慢地系上衣扣,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把肉汤舀进碗里晾到不烫,在里面泡上麦饼。
烤过的麦饼又韧又香,吸饱了香喷喷的肉汤,配上碧绿的小青菜,香得人跑到这就迈不动步。
小缄默者实在抗拒不住诱惑,每次跑到这附近,就要停下来吃一大碗。
因为边跑边吃容易呛风,每次进补给站之前,还要被严格的银线拽着,停下来休息好一会儿,吃饱了以后还要饭后百步快快走。
一小卷绷带从穆瑜的袖口冒出来。
“宿主。”系统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真的能让小木头人高兴一点吗?”
系统就经常被总部那棵凌霄花追,被打劫了好几次小饼干和冰淇淋,完全体会不到任何快乐可言。
……可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行。
在白塔外的时候,情绪检测仪就在时润声身上,监测到了相当棘手和不安全的因素。
他们的小木头人是期盼着能碎掉的如果能融化进领域里,能够救出朋友,把朋友送回家,然后变成一阵风,那该是时润声最好的梦。
倒也并不是因为多痛苦,多难熬,多坚持不下去。
并不是,不是因为这种原因。
只是一直不停追赶着家的小小缄默者,身上的piàn • jú被揭开、寄生株被伤筋动骨地拔除,终于彻底明白那个家只不过是幻象。
家是假的,记忆是假的,从一个piàn • jú里醒过来,父母的样子已经在不知多少次的恶意删改下,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相片。
好像什么都弄丢了,又好像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一场piàn • jú终了,留下的只有身上遍布的裂痕。
时润声试图自己处理它们,可就是再秉性温柔、再沉默宽广的湖水,容量也终究是有极限的。
他们的小缄默者难过得快要碎掉,却已经忘了要怎么下雨了。
……
“不知道。”穆瑜回答,“我也没有把握。”
系统怔住。
傀儡师分配完了最后一点肉汤泡饼,要求所有人散步消食完毕,用银线给小缄默者和大狼狗画了两条起跑线。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运筹帷幄,叼着一个不锈钢小哨子,嘟嘟吹响。
小缄默者追着照片满院子跑:“啊啊不可以这个真的不可以请停下!!!”
大狼狗:“汪汪嗷呜汪!”
傀儡师以银线借力,轻轻巧巧地一跃,落在榆树的枝干上。
他坐在树枝上,向下看着热热闹闹的小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长大。”穆瑜说,“我做过一些梦,现在把这些梦都给他,希望能碰得上。”
经过第一轮的筛选,他们的小缄默者,看起来对小院追逐战的适应性非常好。
或许真的运气不错,能碰上一段被雨水打湿模糊的过往。
三岁的穆苏格拉底沙卡拉卡biubiu是经常会在家里这么玩的。
“苏格拉底”是他们家扫地机器人的名字,沙卡拉卡和biubiu都是穆寒春送给小木鱼的那个玩具枪打开开关以后,会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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