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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头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也不知是否因为玄颉射出的那一箭伤到了那只野兽,季容初接下来几天没再看到什么可疑的黑影。
她还是每日照常进宫点卯上课,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北境宫中的气氛似乎十分紧张,每个宫殿都有不同的青壮侍卫把守,人人皆枕戈待旦,夕惕若厉,和玄如意掌权后的皇宫简直是两派全然不同的景象。
一日午后散学之后,季容初照常准备前往武场,刚出门却被玄颉叫住了。
“咳咳初儿,等等。”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天冷的厉害,寒风卷雪止不住的吹,玄颉的身子愈发虚弱,前几天还在课上咳了血,每次说话都抑制不住的咳声。
季容初回头看他,问:“怎么啦?”
“今日下午你不必去练武了,”玄颉说道,“之前教咱们的教头昨天被调走了,新人还没有上任,今天下午你陪我在书房温书吧。”
季容初愣了一下,道:“怎么这么突然?”
玄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咳咳咳。”
他说一句话就咳的撕心裂肺,季容初哪敢让他多说,连忙将门一关坐了回去,她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总是这么咳也不是办法,宫里的太医怎么说?”
“老毛病了,他们也没什么法子。”玄颉不甚在意的拿开帕子,缓了缓说道。
季容初收了回手,她望着玄颉,心情有些复杂。自从那日见他弯弓搭箭之后,她还疑心过这病秧子的真实性,现在却确信这虚弱之态绝非能刻意演出来。
然而每每见到玄颉这张与某人极为相似的脸庞,她的心总是会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沉下去,原因无他——这几天她旁敲侧击,多方打听,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玄劫的半点消息。
而月秋水更是无比确信的告诉她,玄颉是现任境主唯一的儿子,从未听说过他还有多出来的兄弟姐妹。
玄劫就好像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怎么,有心事?”玄颉似乎看她的表情有些黯淡,出声问道。
“没有,”季容初趴在桌上,将脸埋了起来,“天太冷了,想回家睡觉。”
玄颉无奈的笑笑,以为她是犯了懒,不再出声打扰她小憩,自己在一旁翻起书本。
季容初本来想着睡一小会儿,当她被宫人叫醒时却惊诧发现窗外的天都黑了,一旁的玄颉不见了踪影,宫人只说殿下是被境主叫走了,临走前吩咐他们不要将她吵醒。
屋内的炉子烧的很暖,还特地点上了安神的香料,她看着暗下去的天色有些懊恼,连忙把大麾往身上一披,手拥暖炉往宫外赶去,生怕月秋水在家等久为她担心。
好在北境只是天黑的比较早,她比平常没有晚太久,那负责赶车的侍女见她火急火燎的跑出来还颇为诧异,赶紧将她迎入车内,让她好好暖和一下,生怕她又害了病。
马车一路行至孟府门口,季容初人刚从马车踏出去一只脚,就先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一阵打骂之声。
“这狡猾的小畜生,还他爷爷的想跑,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季容初一愣,她从车上跳了下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两个身材高大,长相凶猛男人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东西旁若无人的从大街上走过,孟府所在的地段并不算闹市,反而十分安静,偶尔有行人来往,零星的几个路人扫了眼被拖行的东西,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忙不迭的离远了点。
那被拖行的东西其实依稀能分辨出是个人形,只是他被殴打的实在凄惨,全身血肉模糊,没有一个地方是能看的,他像是全身的骨头被打折了,死狗一样的被人拖行着,在雪地上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