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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说出这番话的雁洄,面容多了丝恬静。
高访想起三年前,雁洄看到所里的摩托车,想骑。他偷偷教会她,她很疯,为了感受风的速度,忽然张开手,整个人连车摔倒。
车子有划痕,高访愁啊,自己新来的,怎么交代啊。谁知雁洄出钱修好了,也看不出来。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任意,任意妄为的任意。像自由,却有个不实的妄。
“祝贺你。”高访释怀了。
夜晚。
雁洄整理了行李,几件常服,一套盛装瑶服。不多,她一个人能拎动。
是皎洁的夜晚。
雁洄走出院子,站到自己窗前,月光透过她的影子,刻在阿戊曾经的目光上。
阿戊离开的前一天,在这里跟她要了他们的合照。
“每晚你睡着后,我都在这里,夜的虚空会把我变得渺小,孤独感就相对减弱。”
“雁洄,你能将我们的合照给我吗?”
“雁洄,你要好好地活。”他终于说出这句未完的愿望。
雁洄有点慌,“你不向我讨伐了吗?”
阿戊抱住她,笑声无奈,“讨伐什么?这世界于我来说遥不可及,也难容我的身份。”
雁洄沉默。
他又说:“那时你问我,有什么能让我不平稳。我现在回答你,就像现在这样,简单的一个拥抱。”
雁洄给了阿戊照片,他在一个有雾的早晨离开。
她一直跟着,跟到他回望。
他曾说过:不要回头,只看前方,我都在。
现在他的目光,在默默地跟她说这句话。
山雾漫漫,他往远处去了。
峰林虚化成浅浅的墨线,将他的背影拉成微小一点,展现出一种无法抵御的宿命感。
他渐渐消失在苍茫里。
那只孤兽回到了他的领地。
雁洄没有回头。
走前的那一晚,是个阴霾的天气。
各样事物都湿湿地沉,她抱着猫缩在屋里。
雷电擦亮夜空,隆隆地响,雨倾泻如柱。
就在这样的深夜,有人叩响门。
雁洄放下狸花猫,跑出院,六月的雨淋得她浑身发抖,她在门后颤声问了句。
“来客是谁?”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