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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这个年轻女孩惋惜。
遗体暂时安置在镇医院,李昶和黎俪去跑火化的手续了,所以这两人才肆无忌惮地议论。
高访指着气瓶说:“这么多罐子你们分得清吗?”
“当然,这个这个和那个,是我的。”
“我的是边上几个。”
“那李昶的呢?”
“喏,有标记的,罐把上点了漆。”
装车完毕,高访和老刘他们告别。
车已经驶走,高访走进巷弄,从另一头抄近路。
“停车!司机师傅,下来有点事跟你说……”
村里登山公祭,雁洄家从来不参与,因阿公是外来客,还有他们家的特殊成分。
带上贡品,雁洄要进鬼喊谷。
阿乌在后面跟,雁洄不回头,不停步等。
进鬼喊谷的路在巴独村。
几里石路,翻越峰丛,往西南向,在曾流淌过又干涸的峡谷里通行,零乱的砾石碾得脚底生疼。
峡谷尽头,又一峰横于前。
雁洄检查全身,衣袖镶边的纹饰都勾丝了,裙围精致的图纹瑶锦也染上青汁。膝盖以下用布条缠裹,浸了灌木和草丛的露水,湿进鞋里。
她握住彩蛋笼,贴覆在额头,凉凉的,像那一边吹来的风。
雁洄不回头,开始登峰。
这处在当地属禁区,所以一路来被挖空的兰花、红豆杉在这里屡屡可见。栖在漆树松树底下的铁线蕨和叶片锋利的杂草,缠着逐渐疲累的脚步,大叶榕根蔓垂吊,寄生的青苔一股子泥腥味,雁洄欲用匕首割开,却被身后一只手抢先。
那只手可靠有力地将根蔓扯开,等雁洄先过。雁洄不客气,步伐迈得有力了些。
日头比他们的脚程更快,蒸干了峰顶裸露的石苔,雁洄找了块地方坐下歇息。阿乌立于她前面,俯瞰峰林围袭的一片谷地。
波光粼粼,风吹皱一池。
那是谷地吗?也算是,不过是被水淹没的谷地。
谷地因狭长,峰脊岩层断裂蚀成大小无数溶洞,风急过,呼啸而出缠绵悲壮的怪声,故名鬼喊谷。
再走近一些,隐约还能看到谷底水潭里树木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