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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婶再次敦促青苗,“以后来洗衣服,尽量绕开走。虽说人终有一死,不过该讲究的还得遵照,特别你怀着孕,小心惊了胎神。”
青苗乖巧地点头。
中午歇业,雁洄要出门。
太阳很高,气候转热,狸花猫懒在屋檐下的阴影里。
阿乌踏出厅门,半只脚踩在阳光里,以一种变扭的表情盯着侧门。
雁洄从侧门出去,关门。
隔十几秒,门又开了,雁洄探出半个身子,朝阿乌招手。
阿乌往前走一步,下刻慌乱后退,因行动欠敏捷,整个后背跌在门扉上。
随身携带的香袋也给颠掉了。
雁洄走过来,捡起那只曾丢掉的香袋,重新别在阿乌襟口,并抚平毛躁的穗穗。
她抬手搭眼望远处,光晕模糊,刺眼极了。
阿乌还僵持着倒的姿势,身体与门框成一锐角,斜着下来。
“背放松,贴门,膝盖慢屈,脚底踩地。”
雁洄袖手旁观,看他逐渐熟练地活动身体。
终于站稳,阿乌半边脸牵动嘴角扯了扯。
人是长得端正,一做表情就显得狰狞。
雁洄右脚偏移一步,他的眼睛跟着转,两步外走出屋檐,就见他表情又开始变扭。
他怕强光,发色眉色眸色唇色皆比常人浅,皮肤苍白,筋络淡紫,白日里视力也不好。就像常年生活在水洞深处的生物,积年不见光,颜色尽褪,眼球和身体都成透明。
雁洄想,如果不是将阿乌钓上来,再过个几十年,他也就没个人样了。
不过现在,他也不能算个人。
将遗漏的一张报纸折好揣进兜,雁洄出了门。
公社在乡镇上,雁洄去到时已经座无虚席。
桌椅从公社院内摆到街边,沿街外墙拉起红色横幅,随风鼓舞。
雁洄立在横幅前,手指抚在“万成矿业”的字体上。
周边尽是喧嚷。
她一身单调的靛蓝衫,自成一趣。
流水席顾名思义,吃完一拨又坐下一拨,青苗好不容易与刘化荷占到位置,刚坐下,看到个熟悉身影。
“化荷姐,你帮我占两个位置,我等会就来。”
青苗走到雁洄面前,确认过了,开心地拉她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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