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毁容奴侍(10) 关系亲近(2/4)
徐善斋跟汤禧是赶着年节回来的,这时候家里肯定很忙。顾玠压根就没有想过徐连还会来。
“我也是趁着有点空来看看你,等会儿就要回去了。我让人带回来的礼物你都看到了吗?喜不喜欢?还有那些信。”
他殷殷切切,特意过来只是问准备的礼物可还讨得他的欢心。
这样两句话,让双方由于多时不见的隔阂一下子消失殆尽。徐连也从沉稳的小将军,变成了活泼热烈的少年人。
“都看到了,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牵心给徐连倒茶的时候,还给徐连指了一下。
“我们公子已经将徐公子您送来的礼物都摆起来了。”
徐连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一架柜子上,由上到下,满满摆着的都是他送的东西。
其中也有几样是别人送的,不过看到自己的那些礼物以压倒性的胜利超过他人,徐连顿时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他又从怀里掏了个香囊出来。
“这是家中绣娘做的香囊,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花瓣,我跟你一人一个。”
“等明晚我们出门的时候,就可以佩戴上了。”
香囊赶着节气,布料也是红艳艳的,明日出门佩戴再合适不过。
顾玠让牵和收好了,跟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
天越来越暗,徐连不便久留,又讲了一两句话,就告辞离开了。顾玠本欲送他出门,人刚站起来,就被徐连按着坐下去了。
“外面冷,你就不要出去了,我们明晚见。”
“明晚见。”
新年是一年到头最热闹的时候,三十早上,顾玠还没有起,就听见外面爆竹声已经劈里啪啦地响起来了。府上更是热闹,下人们一早就去给主子拜年,领了厚厚的红包。
顾玠昨天睡前就已经提前将红包发下去了,这个样子也睡不着,但他一时半会又不太想起来,就披了件衣服半靠在床上看了会儿书。
不一会儿,牵和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他已经醒了,问要不要起身换衣。
“外面灯笼都挂起来了,好生热闹,公子换好衣服后可以出去看看。”
哪怕府里每年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但一年一度的节日对大家来说也是十分欢喜的。
顾玠遂丢开书,由小厮服侍着起来了。昨夜雪停了,今早又出了太阳,地上到处都是潮湿,天气也更冷。
牵跃给顾玠找了件大氅,连脚下踏的靴子里都有层厚厚的绒毛。
白日跟众叔伯和兄弟间互相拜访了一通,吃过晚饭,一大家子出了门,到半路跟徐家汇和。
今夜像他们一样出门的有不少人,长街上灯火通明,有表演节目的,有猜灯谜的,有说书的。长辈们跟长辈们一起,小辈们跟小辈们一起。
顾玠一下马车,身边就围上了许多人。他左手边是顾朴生,右边则被徐连见缝插针,挤上来了。
一行人中徐连的武功是最好的,因此大家也就没有太多争议。
福安城中今夜的热闹对于顾玠和徐连来说,都一样的新鲜。
而对于顾家其他的小辈来说,简直如数家珍,就连摆摊的小贩有多少位,他们都能说出个大概。因此他们在照顾顾玠的时候,顺便也给徐连照顾到了,一条街才走了没多久,两个人的手上就拿满了东西。
徐连力气大,把顾玠手里的都抱了过去。
最后实在抱不动了,才交由身后的小厮分担。
程术邀请大家去的延庆楼也在这条街上,有不少官宦人家在这里包了场席。
对于延庆楼来说,这也是它们一年中最赚钱的时候。
三楼,凌珩喝得满面醺醉,身边的友人担心不已。
“不就是个男人吗?你堂堂世子,想要什么人都可以,何必要吊在一棵树上?”
“你、你不懂,子歇他跟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也对,我看他就是离不开男人,整天……”
“不许你说他的坏话!”
凌珩哐啷砸掉了酒壶,声音喊得非常高,可脸上早就是鼻涕眼泪一团糟。
明明夏日里,他们还在一起看荷花,甚至于子歇这个字,都是他亲自为对方取的,怎么才几个月,他跟子歇之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凌珩又颓然地坐了下来,拿过另一瓶没有开封的酒灌了下去。
友人见他如此伤心,也没有跟对方计较,等凌珩喝得神识不清了时,叫了人将对方送回去。他当初就说过,那个子歇就是个祸害,可凌珩偏偏不听。
这友人姓王,单名鹤,字居野。
王鹤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循着望过去,赫然就是刚才凌珩口中提到的人。再看他身边,竟然是尚书之子葛云生跟八皇子程衍,乍一看是三人同行,可仔细再看,葛云生跟八皇子都是在围着对方讲话。
“有辱斯文!”
王鹤气得甩了甩袖子,当下就离开了延庆楼。
那边葛云生跟程衍正在猜字谜,猜着猜着,既是有好胜心,也是想在官洄面前表现一番,都十分积极。
“这回是我猜对了吧?”
“应该是我,子歇你说呢?”
葛云生见官洄原本高高兴兴的,突然情绪就低落下来,连忙问道:“子歇,你怎么了?”
官洄的目光从楼下大厅收回,当着葛云生和程衍的面摇摇头。
“没什么,我们继续猜吧。”
他在强颜欢笑,葛云生和程衍也顾不上什么字谜不字迷的了,后者更是同样向大厅看了一眼,就见王鹤正指挥着人将凌珩抬上马车。
要不是凌珩,他跟子歇也不会相识。可王鹤那人实在可恶,不仅一直看不上子歇,还经常暗地里欺负对方。要不是有凌珩纵容,子歇也不会被逼得离开凌府。
程衍想起那日碰到官洄,对方凄惨的样子,眼中就是一阵寒气。
他倒是忘了,还有一个人没收拾。
葛云生也从程衍的反应中注意到了王鹤,于是问官洄:“可是他惹你不高兴了?”
这么一问,官洄又连连摇起了头。
“不是,我只是想起以前,有些感概而已。”
葛云生也知道官洄从前跟凌珩交好,不过后来发生了些意外,导致凌珩不相信对方,为此伤了官洄的心。
就因为这,他跟凌珩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了。
“好了,不管是谁,都不要去管他们,我今天叫了一出戏,人差不多都已经到了,我们去吧。”程衍跟葛云生换着法子安慰官洄,三个人很快就去了延庆楼的包厢中。
外面顾玠跟徐连也依旧在逛着,本来是几个兄弟都拥在身边,但街上人太多了,走着走着,大家就被冲散开来,最后只有徐连和顾朴生是还跟顾玠在一块的。
又一道人流涌来,顾朴生本想抓住顾玠,结果差了一步。倒是在右侧的徐连将顾玠的手腕抓牢了,还朝顾朴生说了一声放心。
“元琼,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那边等兄长他们吧。”
最初喊兄长,是因为这样称呼也很合适,现在喊兄长,则完全是出自徐连的私心了。因为顾玠也是这么喊的,就好像他是在以跟对方差不多的身份,去喊顾玠的家里人。
这会让他有一种跟顾玠很亲密的感觉。
“好。”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且每年都能听到家里人跟他描述街上的场景,但一切都不如亲身经历。
人挤着人,行动都非常困难。可与此同时,又让顾玠感觉到整个身体都是鲜活着的,不再是动不动就要吃药,不再是时刻担心会生病,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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