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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赢摊开手心,几道琉璃碎片扎的口子触目惊心,想起她说的话,他一把捏了紧。
之前因得太过盛怒,许多事情来不及细细琢磨,但现在想来,郗薇跟谢昉之间是有问题的。
谢昉上京分明没有多久,两人压根没接触几次,怎么就情比金坚了?
他不信郗薇若是有喜欢的人,还会跟他玩什么交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他忽略了的事情?
手心的疼痛清晰无比,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神色懊恼。
或许李顺有一句说对了,他跟谢昉确实不同,谢昉轩轩若朝霞举,她喜欢温柔一点的?
第37章
◎那陛下呢?◎
含章殿。
宫人太医们忙碌了好一通,太皇太后终于醒了过来,但是因着她刚醒,身子还不是十分利索,太医建议先不要妄动,于是一宫人都还在这含章殿守着。
殿内熏香都停了,两宫太后并馆陶公主跟安乐公主带头在大殿为太皇太后祈福诵经,而内殿只留了大长公主跟沈嬷嬷贴身伺候。
“叫她们都别念了,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熬不住,让她们早点回去歇着吧。”
沈嬷嬷看了眼兀自按着眉心的太皇太后,赶紧低声应下,转身出去通知了。
内殿一时只剩下了母女二人,大长公主将御寝天鹅绒软枕靠在榻边,亲自将母亲搀了起来,语带嗔怪,“母后,您可吓死阿令了。”
太皇太后如幼时般浅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算也有知道怕的时候了。”
“别担心,就是为了你跟衡阳,哀家身子也还能再撑段时日。”
听闻此语,大长公主脸色一窒,“您可别提她,我要被她给气死了,这丫头现在是眼里心里都没我这个做母亲的了,但凡她能想着我跟她父亲分毫,今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太皇太后拉了她的手,劝道:“阿令,依哀家看,这孩子正是心里有你们,才这样做的。她早就跟哀家说了不喜欢亘儿了,你又何苦非要将他们拉在一块儿?”
“那母后您为何又非要将她跟李赢那小子拉一块儿?甚至不惜用装昏倒这种戏码来拒绝回应赐婚。”
“哀家还不是为了你!”太皇太后捂着心口,“这几年你跟皇帝愈发水火不容了,若不是哀家苦心维系着,你日子能有这么舒坦?哀家真是不明白了,衡阳若嫁给皇帝,以后生的孩子也是你的血脉,母族为他护航,这大越的江山迟早得交到他手上,你何苦非要跟临江王府绑在一块儿?”
大长公主冷笑,“母后,您总觉得是我任性,可您想过没有那蒋环母子会准我的孩子做皇后么?或者说会让她一直做皇后么?您不会不知道那她那侄女儿蒋菀也跟着进京了吧?再说了本就是我们家的东西,还要让我去跟他们母子讨要,看他们母子脸色,打死我也是做不到的。”
临江王府就不同了,他们仰仗她的势力,以后也是她的傀儡,只有这样,这大越的江山才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上。
“阿令,蒋氏与你从来都不同。”太皇太后叹息一声,大长公主被宠坏了,让她放下骄傲等于让她去死,可是这是一个母亲万万不能接受的。
她确实知道她们之间的陈年宿怨,但照她看来前尘往事在蒋环那里早就过去了,反倒是她这女儿还念念不忘。
她所想也不过是一家人好好相处罢了,大长公主若能放下对权势的执念,甘心伏小做低,就冲着她们的拥立之功,待她离世之后,还有郗薇这个纽带,若是诞下一儿半女,就算不能继承大位,看在儿孙辈的面子上,怎么也能保她荣华富贵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