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线（十一）（1/2）

五条悟回到本家，他的房间位于五条家广阔的豪宅中央，不管是地板还是墙壁都染上了香的味道，就连天花板都画满了神话的图案。

从那温暖的小屋回到这里，令五条悟微妙地感到不爽，在他看来，这种地方跟囚笼没什么两样，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以前很少回本家，大多数都是在高专的宿舍留宿。

好在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敢对他提出意见。

“家主大人。”

五条悟听到声音，没有立即转头，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往深处走去。

“羽光家送来一张邀请函，邀请您下周参加晚宴。”

“没兴趣。”

“是，稍后我会回绝他们。”

五条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对方，那是一个彬彬有礼的银发女子，她正站在他身后，那件白色绣着点点樱色落英的小袖和服映入眼帘。

她只是五条悟户籍上的母亲，但对五条悟来说，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当成母亲。

“你还有什么事？”

五条悟蹙起眉头，声音冷冷地问道。

女人脸上勾起微笑，她并不会因为五条悟对她冷淡而退缩，她优雅地走过来，将手贴到他的脸上，让焚香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

五条悟狠狠拍开她的手，再一次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女人笑着放下手，微微朝他鞠躬，说道：“家主大人，今早在清点分家送过来的贺礼时，有一套订婚礼服不在清单上，想问问您有没有印象？”

“不知道，别拿这种事来烦我。”五条悟不耐烦道。

“非常抱歉，我并不是想用此等俗事打扰家主，只是那套礼服是您未来的妻子所属，如果不见的话，以分家的立场会非常难办。”

五条悟闻言，便明白对方已经知道是他把那套和服送了出去，现在不过是拐弯抹角地兴师问罪。

“一套衣服而已，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五条悟对她这话充耳不闻，理直气壮地装傻，“不见了就让他们重做一套。”

“……”

“是，家主大人。”

身后的女子停顿了一下，虽有不甘，但还是消失在五条悟面前，只剩强风拂过，院子里的竹林摇曳的飒飒声响，同时，屋内的香味也被风吹散了。

五条悟“切”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被他揉成一团的信纸。

“妻子……哼。”

他那个母亲是分家的代表，这么快就替他主张婚约，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坏心思。

在他的咒术操纵下，手中的那团纸很快化为灰烬，他无意识地留心院子里的动静，池塘里传来什么翻涌的闷声，多半是本家在池里养的咒灵受到什么吸引跃上了水面。

“真无趣，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些勾心斗角。”他的自言自语在空荡荡的房间徘徊，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勾勒出久世家的片段，小小的屋子，昏黄的灯光，回响在空气中的轻音乐，还有那个在厨房忙里忙外，还对他管来管去的身影。

或许那才是家吧。

五条悟心里多了一丝羡慕。

他离开房间，走到池塘边，伫立在石头上，视线仿佛能穿透浑浊的水面，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水里的影子，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灰色的影子。

保持着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波浪，黑色的影子划开水面跃入空中，可它还未彻底接触上空的自由，一股力量在它体内回旋，然后爆炸，蓝色的血液和内脏如同下雨般掉进池塘里，而站在一旁的五条悟因为无下限的力量，没有被这些秽物沾染上分毫。

五条悟看着逐渐染成蓝色的池塘，那张俊美的脸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

“突然又想回去了。”

……

久世淳盯着日历上被他用红笔圈出来的日期，他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心想：终于等到今天了。

只要周年庆典结束，自己就能离开那个吃人的银行，现在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久世淳从衣柜找出了一件大概在五位数以上的西装，他一直舍不得穿，但今天是例外。

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换好衣服后，他找到砂糖，递给了她一个巴掌大的小熊玩偶。

砂糖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久世淳道：“这是我做的护身符，如果今天遇到麻烦，就把上面的丝带解开。”

砂糖接过小熊玩偶，用手捏了捏，软软的，可爱的，和她印象中的护身符没有一丝重合。

“为什么，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呃，可能会发生一些事吧，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放学后就快点回家吧。”

砂糖从久世淳的话中感受到一丝不对劲：“你又要去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

“放心，只是代表营业部参加一个周年庆，不会出事啦。”久世淳企图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