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ly(睡一晚)(2/2)
她记性还算好,等到摸到一个转角时,她抬腿将要迈出去,轻声喊道。
也圈住了那团在一起的人。
“也不能说是算账……”她埋进去半颗头颅,因为有了被褥隔着,嗓音都变得嗡声嗡气,“………就是得你来我往,我得还回去。”
“你在谈合作吗?”她声音压得很低。
沈鸫言敛着眉眼,“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
嗯,是沈鸫言。
头顶上的人似是轻笑了声。
葛烟虽是唤了一半便打住,可她的嗓音不大不小,却是能刚刚好传过去——
“………”
如果来不及商讨画展的那些事,她是真的打算要走了。
或许这个疑问也是肯定的回答。
沈鸫言这回应得很慢。
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棉花,待到紧紧地捱着又将脑袋往上放了放时,身上好似又覆盖上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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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儿特地在金鼎包了一大的,就等着你了,来不来啊?”
裴青立哪是会在意什么账单的人,“不是,你现在还有什么事啊?”
而后她听到他说,“实在过意不去就先欠着,之后再说。”
视线逡巡一圈也没有沈鸫言的人影,她顾不得更多,掀开被褥下了床后便推开门,打算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外面走。
一秒,两秒。
被褥的一角被掖了掖,沈鸫言的嗓音复又落下来,像遥远的天神。
沈鸫言位于桌后,面对着她,低着头垂眼。
当然啊,他们结束了她才能出去不是吗。
这样轻柔的触感成功地让葛烟从恍惚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睡着时眉毛仍是轻轻蹙着,浅红色的唇紧紧抿住,双手环绕着搭在肩侧。
可这个时间,又特别是……这样的地点,孤男寡女的。
视线在空中交汇时,一种类似于尴尬的情愫默默地划开寂静。
葛烟就连剩余的瞌睡都飞了,狐狸眼睁大,下意识便去看身上那个覆盖着的东西。
只是她乍一睁眼,入目便是敛眸睇过来的男人。
稍显静谧的屋内,沙发侧的一盏小灯笼着淡淡的光晕。
前方的办公区域落有不算大的会客厅。
她耳根处已然是烧了红,连带着整个人都近乎埋在了被褥里,不敢再往外拨出一分。
裴青立觉得荒谬极了,论及最近沈鸫言缺席的次数,他倏而有种被无情抛弃了的错觉。当然,是从兄弟的层面来说。
葛烟不明白沈鸫言为什么这么问,只提醒他,“我是打算回家了……”
这么不设防。
沈鸫言见她这幅模样,压下眉眼,“不是,特助办的人过来汇报工作。”
触及到眼前场景,葛烟剩下的那个字音就这么喀住,再也发不出去。
随后便来到了较为绵软的平地。
他大概率这会儿正有什么局,话说得也不甚清晰,“我们沈总真是贵人忘性大啊,之前不是说好了改天约吗?”
想起和沈鸫言的这些相处以及他或多或少朝她帮过的忙。
什么会议可能会持续到明天啊?
半晌,他不疾不徐道,“是那种我要做什么,你都能答应的事?”
她难得动作迅速,转瞬间又将被褥往上拉了又拉。
沈鸫言却像是预判了她的想法,“你每笔账都要跟我算这么清楚?”
随后是近乎腾空而来的蓦然失力。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当即愣在了原地。
………覆盖?
却是直接撞入那人稍带戏谑的眸。
先前细微的讨论声骤然停住,唯有那步伐越来越靠近。
她阖着眼,长卷的翘睫耷下来,在瓷白的小脸上落下片小小的阴影。
就在那群人听见动静正要转过头来时,葛烟慌忙往后退,几步又隐在转角的长廊处。
她不仅仅又在沈鸫言这里睡着了,甚至于这次还升了级。
但这会儿还是有脚步声渐渐地传了过来。
“沈鸫……”
只是察觉到熟悉又好闻的气息,像是鼓吹进气球里那般,缓缓地,不疾不徐地灌满,随后萦绕着充斥在周遭。
待到转角处出现那张格外清绝的面庞。
沈鸫言眸色深深,“你确定要还?”
“我……”她脑海里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又在你这睡着了?”
这话说的。
这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啊……
嗯?
得来沈鸫言的淡淡应声后,耿秘书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目送着自家老板往主卧迈去的背影。
葛烟在有人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便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的困意接连又冒了上来。
她就这样迈出去,势必要经过那些人。
但她刚昏睡过去,半梦半醒间还不想彻彻底底地从这样的舒适中脱身。
像是猎人来临的后遗症,哪怕在冬眠也仍是竖起绒毛裹住小肚皮,时刻都准备着溜远的小狐狸。
葛烟心中冥冥,稍稍摆开被褥抬眸看过去。
心神松懈开来后,原本埋在被子里的呼吸轻轻浅浅间酝酿出热意。
没多久就过来轻敲了门,再次将沈鸫言唤走。
葛烟听了当即犯了难,“那……他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她说这话时音调低低的,嗓音几乎是呵出来,掺着凝着的香。
很浅,却根本挡不住那几乎是绽开来的殊色。
“他们会议完成了才能走。”沈鸫言收回视线。
“如果你实在很困,再睡就是。”
“那要是真得明天……我接下来怎么办?”她着实有些担忧。
绯色已然是抵挡不住,慢慢爬上脸颊。
而不比上次的沙发,这次是睡在总统套房还不够,她直接躺在了套房主卧里的主床--上。
对方似是觉得不可置信,“我听耿秘书说你刚谈妥了一笔挺大的单,之前忙我能理解,但你这清心寡欲的唐僧人设维持了这么多天,总该破破戒了吧?”
“你可以在这睡一晚。”
腰肢被轻轻揽住,膝弯也紧接着被有力地托住。
等等……!
葛烟油然一股大难逃生的庆幸来,连忙小幅度地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人跟过来。
尽力抑制住自己面颊上的羞赧和窘然,她闭了闭眼,刚要把不好意思那四个字说出口。
就这么直白,明晃晃,且不给予缓冲地出现在了眼前。
他还没扬起声控诉,耳边就在这时倏而传来疏冷的一声,“挂了。”
葛烟顺着小长廊亦步亦趋往来时的路走。
沈鸫言不知听到什么,睇向她,“你很希望他们走?”
葛烟像是好奇宝宝,“那你们这个会议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
………?
两人一个躺,一个半站。
而葛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鸫言的缺席以及他刚才近乎纵容的话语。
此时此刻,他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提醒道,“沈总,待会儿可能特助办的人会过来,继续商讨以及核对之前的合同。”
她脑袋浮在了空中那般。
脸颊处还残留有睡醒时的痕迹,像一抹朱红的细毫润着掠过。
沈鸫言脚步放轻,几步便迈近。
这被褥间也有那种冽然的味道,像是融化过的雪,也像是滴露在杉树上的霜。
须臾,不知道想到什么,沈鸫言蓦地失笑。
怎么会这样啊……
“今晚有事,不去。”沈鸫言起身整理了下文件,随意道,“你那边的账划在我名下。”
他说着往后退了半步,视线饶有兴致看过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鸫言过了一小时才回的主卧。
不说不妥了,现在这样压根也不方便。
方才的那些不是梦……应该是沈鸫言亲自把她给抱过来的。
随后单膝半蹲下长身,就这么抵在沙发前,视线落于她面上。
是被子。
沈鸫言就在这会儿发了话,“你怕什么。”
雨越下越大,将落地窗面冲刷起斑驳的水痕,远处所有灯景被衬出霓虹色泽,看不分明。
要去找他。
轻轻推开门时,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还没等裴青立反应过来,那头已经传来嗡嗡的黑屏声。
默默地看了会儿,他双手绕过她膝弯,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
………是正在听取报告的模样。
一步,两步。
毕竟外面还下了这么大的雨。
先是崴在较硬的像是岩石般的地方,平稳之余晃荡几下后,又宛若海水倒灌,直愣愣地往下冲……
……沈、鸫、言?!
还没等葛烟想好到底该怎么解决,沈鸫言却是朝着她看过来,视线漆沉。
耿秘书这一次成了解救葛烟的救星。
耿秘书离得近,近乎是听了全程。
此时此刻,就在旁侧的办公桌前,零零散散地站了四五人。
沈鸫言关了手机,抬腿便朝着外走。
葛烟眨眨眼,缓声提议道,“要不我这边允诺你一件事?”
裴青立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伴随着点嘈杂的声响,“你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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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外面的人不走,她难道今天就这样出不去了吗……
听到前面那句葛烟还心有戚戚然,待到听完后面那句。
是沈鸫言常睡的吗……
这个点雨仍是没有停,一路过去瓢盆泼在窗外,像是永不停歇那般。
她胡乱想着,脑海里像是杂枝缠绕,竟是真的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到视线再收回,她半边脸探出被褥,就这么望向眼前的人。
辗转想了好几个法子,直接走过去这个方案还是被她给否认掉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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