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2)
“我来就行。”殷孽话音未落,意识到自己再次受了影响,薄唇微抿,很是不悦。
沈知遇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欢欢喜喜踮起脚,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
他想的不多,也没那个脑子去勾引人,只是因为高兴而亲近,毫不吝啬自己对殷孽的喜欢。
殷孽喉结滚动,心里的万般纠结在这一瞬化为乌有,维持的一点理智被击溃,在怀里人想要退开的时候,一把搂住美人细腰,另一手按着沈知遇后脑死死往自己唇上压。
雨还在下,门窗被一阵劲风砰得关上,纱帐朦胧摆动,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继而倒在床上,一室旖旎点燃欲lll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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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帐暖,不知日头起落几遭。
年轻就是气盛,又有修为傍身,锻体更加强健,殷孽食髓知味,干脆放任自己沉沦,他为魔教,什么德行品质,早已抛却,更何况是这种事,美人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沈知遇脸皮薄,但在殷孽一些刻意的温柔攻势下,竟渐渐得了趣味,他又十分喜欢殷孽,少不了被哄着做些更没廉耻的事。
鱼水之欢,只有一方欢愉是不够的,两人渐渐摸索出同欢之道,其中滋味可谓妙绝,彼此也远比之前契合。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驱散室内糜lll乱气息。
沐浴过后的两人躺在床上歇息,沈知遇趴在殷孽身上,耳朵贴着男人心口,在沉稳的心跳声中逐渐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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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凉风习习,沈知遇还未睁眼,就有一只手掌贴着他脊背上下游离抚摸,那只手掌温暖有力,带来的只有安心和舒服。
他神志还没清醒,脸上就露出笑容,丝毫不掩饰自己情绪,前几天也是如此,只要殷孽将他伺候舒服了,就不再哭泣,反倒会笑声晏晏来配合。
殷孽神色轻松,在看见沈知遇脸上的笑容后,一双异瞳也露出点笑意。
“夫君。”沈知遇娇娇气气喊了声,嗓音软而糯,依赖之情再明显不过。
殷孽被这一声喊得浑身舒坦,干脆将人抱在身上亲了一会儿,眉心、眼睛、还有软软甜甜的唇,一时之间,只觉世上再无这样的极乐。
有轻快笑声飘出窗外,随后在山巅一片云雾烟霞中变得朦胧。
上午太阳和煦,山顶荷池里,一条乌篷船顺水缓缓漂流,说是荷花池子,实际这片水域极大,只靠小小船只,一时半会儿难以走到尽头。
荷叶覆盖水面,有的地方挤挤挨挨,船头分开荷叶,又在船尾离开后合拢。
乌篷船飘到水面宽阔的地方,沈知遇坐在船头,赤脚挽衣摆,双足浸没在澄净水中,他双手撑在两侧,仰头双眼微眯,十分惬意。
他生得白皙,露出来的脚和小腿如玉一般,水光折射出刺目的光辉,也不知是他白的耀眼,还是太阳更亮些。
他在水里看见了两尾鱼互咬尾巴形成一个圈,便如同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喊殷孽:“夫君快过来瞧,有鱼儿在咬尾巴。”
有人低着头从船里出来,高挑身形和相貌极具压迫感,他一出来,似乎连轻快的空气都变得凝滞拥挤。
沈知遇被身边一片阴影覆盖,他指着水里说道:“夫君快看。”
殷孽一身蓝衣,原本衬得他相貌异常清俊,可惜神色太过冷淡疏离,反倒叫人不敢靠近。
沈知遇心情正好,仰头笑眯眯询问:“夫君?”
湖光水色像是在他眼里荡开,眼睛明亮好似藏了水光,脸庞在太阳暖光下分外柔和。
画一般的美人美景在心里落下一点涟漪。
殷孽轻吐一口气,像是要把心里的纠结烦闷抒发出来,早上起床后,再无温香软玉在怀蛊惑他,就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沈知遇的言行拿捏,为对方露出笑容而感到高兴,摇摇欲坠的警惕便重新浮现。
可这会儿,看着沈知遇蠢笨的笑容,为两条鱼就能这样惊奇,他陡然生出一种无奈,也罢,不过是个傻子,哄一哄又没别人看到。
“嗯,看到了。”他矜持开口,手指微动,最后还是克制了想揉揉沈知遇脑袋的举动。
“呀,出血了。”沈知遇惊呼。
殷孽对鱼没有兴趣,但随着他的话看了过去,水中有血迹蔓延开,随后一道灵力没入水中,将两条咬尾巴的鱼分开。
沈知遇施法将两条鱼分开很远,他眉眼含笑,双脚在水中晃了晃,溅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阿爹就喊我鱼儿,小时候是小鱼儿。”能出来游玩他很高兴,话也多起来。
鱼儿。
殷孽一顿,随后目光落在水中游鱼上,这他倒是不知。
鱼儿,这两个字在心底又念了一遍,舌尖唇齿似乎也有要念动的迹象,却被打断了。
“你呢?夫君有没有小名?”沈知遇抬起头十分好奇。
殷孽眼神从游鱼移到远处水天交接的一线,薄唇轻抿了抿,这才开口:“有。”
“是什么?”沈知遇目光期待,眼睛更亮了。
“灵溪。”他眼眸微垂,低声说道:“取自我母亲故乡灵溪山。”
灵溪山,沈知遇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拧眉思索,最后想起山海志上所载,灵溪山覆灭于百年前一场灾难,山峦倾塌大地开裂,既是天灾又是人祸。
灵溪巫女有通神驱灾、占卜祈福之能,容貌昳丽,虽寿数有限,但传闻她们曾占出长生花下落。
消息一传出去,便招来灾祸,没有人验明真假,有人为虚无缥缈的长生,有人垂涎灵溪一族能力和灵溪山至宝神女巡海图,更有其他私心逐利之人,将灵溪山搅得天翻地覆。
所有人都没想到,巫女一族坚守决战之日,灵溪山会倾覆。
灵溪山人大部分都没逃出,攻打之人也死伤无数,从此灵溪山覆灭,世间再无巫女,连神女巡海图也下落不明。
沈知遇不再笑了,眼神变得小心翼翼,他抿抿嘴巴,苦恼地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殷孽。
“我母亲并非巫女,不然她也逃不出来。”殷孽说完回过神,这些过往他小时候就知道,如今连殷家都没了,世间本就多祸事,他只是想起幼时父母叔伯唤他小名有些怀念。
沈知遇站起来,他没说话,只紧紧抱着人。
殷孽平日最不耐烦他人的同情和那些肉麻的话,但这会儿,沈知遇安安静静抱着他,一点都不讨厌。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方才流露出的情绪让殷孽有点不自在,说道:“你不是想要金莲藕,等着。”
见他恢复,沈知遇才重新露出笑脸,“嗯”一声十分乖巧。
殷孽飞身踏水,足尖点在荷叶上飞往水域更深处,身后乌篷船轻轻一晃,再次游动起来,沈知遇跟在后面。
鱼儿,灵溪。
殷孽脑海里再次浮现沈知遇的小名,要不是他知道母亲不是巫女,也没有占卜之能,怕是要以为母亲在他小时候就算出沈知遇的存在。
灵溪二字,不过是怀念故土而已。
他十分确定这点,随后便将这些纷杂的念头抛却,金莲藕和雪莲藕是他承诺过的,总不能在这样的小事上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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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虽无意,却是冥冥之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