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1/2）

晒着午后的灿烂阳光。

苏陌迈开两条长腿，朝街心公园的方向走去。

在长椅上坐下后，苏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发小。

然而电话占线。

是“滴滴滴”的通话中。

挂了电话后，苏陌给发小的微信上发了个消息。

等待消息回复的时候，苏陌坐着抽了根烟，然后又打了一次电话。

仍旧还是占线。

苏陌踩灭了烟头，走到街对面的电话亭，投了个硬币，拨了号。

这次电话接通了。

发小的声音从声筒中传来：“喂？哪位？”

苏陌没说话，而是直接挂了电话，打开微信和通讯录，这个所谓的发小的给删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

但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真情呢？

*

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

苏陌不知不觉间抽完了所有的烟。

将空空荡荡的烟盒丢进垃圾桶后，苏陌走去便利店买了包烟，然后又点了杯热牛奶。

捧着冒着热气的牛奶，苏陌坐在便利店靠窗的座位上，低头沉思着。

这些年间，苏陌从来都没参与过家里的生意事，倒也不是他不想，而是那个女人不让。

虽然苏陌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有点疯，但是没想到她会疯到这种程度。

自己父亲留下来的家财竟然这么快就被她给挥霍完了。

最后变成了这幅千疮百孔的窟窿模样。

正当苏陌捧着掌心中的牛奶发呆的时候，却用余光瞥见窗外有个流浪的小孩。

小孩的脸黑黢黢的，大大的眼睛中却放着光，正扒在窗户外面可怜巴巴地盯着苏陌掌心中的牛奶。

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

苏陌看着小孩，小孩则看着他，留下了口水。

苏陌心头微动，起身去另外买了一杯热牛奶，拿出去想要递给这个小孩。

然而小孩却很怕他的样子，看见苏陌来了，转身就一溜烟跑走了。

苏陌叹了口气，将牛奶放在了窗外，自己则回到了便利店中。

目睹了一切的店员忍不住朝苏陌道：“这个小孩就住附近，有爸妈的。”

苏陌有些惊讶：“有人管的？我还以为是流浪的小孩。”

店员则耸耸肩：“有爸妈不等于有人管。”

苏陌对此深以为然，点点头，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

然而从下午一直坐到了傍晚，苏陌也没有想到自己要怎么办。

店员见苏陌一直傻坐着，闲下来后，便来和苏陌聊天。

“看你好像有点心烦事？一起去抽根烟吧。”

苏陌看着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店员，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便利店门外，各自点了根烟。

店员抽了两口后，便自来熟地同苏陌闲话了起来。

“你别看我现在可以闲的跟你一起出来抽根烟，但是忙的时候我连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

苏陌挑眉，没接茬。

店员则继续道：“上周有一天，我同事电瓶车坏半路上，迟到了一个小时，我差点憋得都要尿裤子了。”

苏陌有些同情：“店里这么忙的话，怎么不多招点人？”

店员却叹了口气：“招人？这年头可不好招人啊，年纪大的弄不明白电脑扫码这些东西，年轻人又嫌钱少不愿意干。”

“钱少？”

“嗯，我一个月工资三千五百多。”

苏陌点点头，又问了下店员的工作时间和工作内容。

“我们是轮班排班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夜里也要有值班，还要上货。有人觉得夜班轻松一些，因为客人少，但是我不觉得，夜里什么人都有，吵架的情侣，喝多的醉鬼，流浪的老汉，比白班要麻烦多了。”

苏陌默默记下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首要的任务其实应该是给自己找份工作，让自己能够养活自己。

店员瞧着苏陌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用拿烟的手指了指苏陌脚上的鞋。

“限量款的吧，我一年工资也买不起一双的。”

苏陌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臊得慌，便没说话，店员又道：“这附近都是豪宅区，什么样的人都见多了，以前也有过那种和家里吵架了说要出来自食其力的小少爷，不过最后都是没干两天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苏陌抿了抿唇，他知道这个店员不是在刻意挤兑他，而是在陈述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实。

末了，店员拍了拍苏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我劝你啊，还是别太任性了，本来你们的命就比别人要好，投了个好胎，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还是好好珍惜吧。也别和爸妈吵架了，回家去服个软，认个错也就行了。”

苏陌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我已经没有爸妈了。”

店员沉默了片刻，回到店里拿出来了一瓶啤酒，递给了苏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