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晋江独发,禁止转载(1/2)
新房内外静悄悄的,红烛高燃,婢女们站在屋外面,溧阳一声惊呼后,公主府陪嫁的婢女想要推门而进,宫里的嬷嬷拦住她们,笑吟吟说道:“你们还小,不懂事,不如去屋里喝杯茶。”
婢女们面面相觑,嬷嬷们将她们推开了,“别闹了,驸马不会吃了你们公主的。”
四下宁静,嬷嬷们对视一眼都笑了,屋内的溧阳有些紧张,裴琛不讲武德,将她抱了满怀,两人贴得紧密。
她自然是敌不过裴琛的,红色的料子很是顺滑,喜庆应景,满室红晕。她知晓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实,她们是正经的夫妻了。
“裴琛,我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她想告诉裴琛自己的心境,裴琛沉稳,行事有度,是个很合适的分担人选。
溧阳看着她身上浓丽鲜亮的寝衣,颜色与裴琛很相配,渐渐地,她不再紧张了,甚至平静下来。
裴琛只抱着,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止,就像是一根绳索将你禁锢,但绳子不会欺负你。
溧阳不由笑了,眼眸中闪着异样的明亮,近乎个月的时间让她对裴琛有种异样的感觉,亲切舒服。她试图捏了捏裴琛的脸,还未曾来得及说话,裴琛睁开眼睛,“你、你做什么?”
人醒了,变成冷冰冰的老学究。溧阳有些失望,但裴琛直勾勾地凝着她,“你想我,对吗?”
溧阳没忍住笑了,究竟是谁想谁?
她不语,裴琛大方说道:“无妨,我知晓你想我,不必害羞。”
溧阳:“……”好不要脸哦。
裴琛松开双手,侧躺着,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困了,无精打采,眼中也没有什么光亮,她看着溧阳,“你是不是口干舌燥?”
“没有。”溧阳嘴角含着笑,“小学究,你口干舌燥?”
小学究呆了呆,抬手摸向自己的心脏,眼眸中忽而闪过一抹光彩,“是的,我想喝水。”
“那你渴着吧。”溧阳翻过身子要先睡觉了。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呢,裴府内乱糟糟,诸事繁杂,还需慢慢去理。
很快,裴琛也翻过身子,突然说一句:“初八、你也渴着。”
浓浓的威胁中透着对溧阳的不满。
溧阳浑身一颤,心口突然跳动得厉害,裴琛威胁她,用初八威胁她。
不要脸……
她有些生气,抱着被子就坐了起来,而裴琛呢缩在角落里,襟口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锁骨更是若隐若现,让人脸红心跳。
“衣裳穿好,我让人送水进来。”
“你眼睛别乱看,我就不用整理衣裳的。”裴琛理直气壮,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溧阳说一句,她怼一句,句句不饶人。
溧阳叹气,她还不如去睡地板。她说一句:“你继续渴着。”
裴琛继续去怼:“那你初八继续渴着。”
溧阳气得躺下睡觉了。
龙凤烛火要燃烧一夜,等着自己烧完,屋内漾着红光,人也照得周身晃着红晕。
裴琛酒醉不撒酒疯,只将自己包裹起来,生人勿近,变得不近人情。
两人各自躺下,谁都不肯搭理谁,红烛未曾烧完,东方微白,裴府各处燃起灯火,仆人们开始起床忙碌了。
婢女们敲响新房的门,溧阳先睁开眼睛,看向里侧的裴琛。裴琛缩在角落里,有些可怜。
婢女们鱼贯而入,端着清水帕子干净的衣裳,站在屏风外,等着主人家醒来。溧阳推了推裴琛,“该醒了。”
裴琛翻了个身,小脸红扑扑地,小小年纪,眉眼间透着青涩,溧阳歪着脑袋看着她:“小学究。”
相比较裴琛的茫然,溧阳眉梢眼角都透着风流,她笑得温柔极了,经历过情.事的女子总是不一样的。她看着裴琛,裴琛徐徐睁开眼睛,也看着她,先是茫然,继而绽开一抹笑容。
酒醒了。
裴琛迅速爬了起来,捂住额头,头疼不已,耳畔传来溧阳的关切声:“头疼吗?”
“嗯。”裴琛应了一声,带着鼻音,软软糯糯,至少不再那么冷冰冰的。
溧阳吩咐人去办解酒汤,自己在婢女的服侍下更衣,而裴琛再度躺在,侧躺着看她更衣。溧阳学舞,体形很好看,如青竹挺立,优雅端庄,又如牡丹娇艳。
她看了两眼,白露趁着空隙走过来,附耳说道:“夫人说您与公主不必去给她奉茶了。”
“知道了。”裴琛垂眸,并没有意外,顾夫人昨夜只怕一夜未宁,今日也没有心思见儿媳了。
白露退了出去,溧阳只作未见,自己收拾好后走向床榻,“我替驸马更衣?”
“不必。”裴琛摆手,她知晓女子成为妇人后会接受许多繁琐的规矩,尤其是伺候夫婿这么一套,她不喜欢。她不想殿下做违心的事情,说罢,她对溧阳甜甜一笑,“我自己穿,不如,下回我伺候殿下?”
“也成。”溧阳没有拒绝,经历过被冷待后她想珍惜温柔可人的裴小姑娘。
裴小姑娘自己爬起来,身子很好,只有些头疼,她自己更衣,不需婢女动手。
两人成亲第一天,衣裳都是由宫里准备好的,一袭大红色暗纹衣袍,溧阳也是同款的裙裳。
穿戴好后,先用早膳,等吃饱了以后再认识院子里的人。因搬了新房,院子里融合了裴府与公主府的人,也有裴家其他人送过来的仆人,各成一派。
裴家是一大家族,因裴家枪而在京城站稳脚跟,裴琛的父亲是过继的,叔父们还在世上,这次成亲也帮衬不少。
裴琛吃过早饭,习惯性去练习枪法,走之前嘱咐自己的人一切都听公主的。
溧阳是公主,又是嫡出公子的妻室,婆母不管事,她接管裴府事务也在情理中。
等裴琛回来,院子里已是静悄悄的,管事们来后又走了,屋内多了许多账簿,有几名婢女在核对账簿,溧阳自己显然不想管,交给心腹去打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溧阳自己坐在窗下看书,夏日的光落在窗柩上,有些落在溧阳的衣裳上,将那抹红照得愈发明艳。
裴琛厚着脸皮凑了过去,悄悄看了一眼书,问道:“你在看什么?”
“闲来无事的话本子。”溧阳将书合上,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不得不说,自从四月初八后,裴琛的脸色愈发好了,眉眼长开了些,不再那么虚弱无力。
裴琛坐下,婢女们立即奉上茶水点心,裴琛饿了,捡了一块点心吃上,一面说道:“府里事情简单,劳烦殿下费心了。”
府内的事情对于溧阳而言,确实不是难事。溧阳需要面对的是眼前人。眼前人的心思深如海,无论怎么看都看不透,让人不敢放心。
裴琛不知溧阳的想法,慢条斯理地吃点心,很快一盘点心就吃了一半。她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解腻,溧阳看着她的举止蓦地又想起那个女孩,动作举止一般无二。
溧阳扶额,自己太过思念裴熙了,莫名其妙的将裴琛当作她。
屋内静默无声,算珠身噼里啪啦尤为明显,良久后,裴琛开口问:“殿下可曾派人去南疆?”
“去了,等消息。”溧阳的声音小了很多。
上一世自己查了十多年,前后派了十几波人,最终无果。南疆人甚至以情蛊为夫妻情趣,怡然自得,丝毫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婢女上前来撤走空碟子茶盏,算盘声也小了下来。
裴琛这才觉得有些尴尬,想了些话题都被自己驳回,最后只好将目光落在溧阳的话本子上,“殿下喜欢看话本子吗?”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溧阳情绪平和下来,静坐须臾,给人一种安心之感,她坦然地将话本子递给裴琛,道:“你要看看吗?”
“殿下近来不忙?”裴琛不理解,她印象中的殿下每夜忙至夜半更,哪里有时间看话本子。她吸了口气,接过话本子瞄了一眼,才子佳人的情爱故事,她不解:“殿下喜欢看这个?”
她接连问了两个问题,溧阳只好挨个回答:“朝中大事由陛下做主,我近来忙着亲事,许多事情都交给了同僚,待假期过了回朝便会忙碌些。话本子比起寻常书更为有趣些,无趣的时候便会看一看。”
“我明白了,殿下觉得今日无趣。”裴琛含笑,眼中带着热枕:“我带殿下出门去玩吧,夏日里的夜市也很热闹。七夕将近,城里会热闹些。”
溧阳的目光在少年人粉红的面上扫过,“你想出去玩?”
“我、我听殿下的。”裴琛摇首,她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但十八岁的殿下多半会喜欢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喜欢枯燥的朝政生活,殿下也是。她看着殿下:“假期还有几日,我们可以去玩玩,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欺负你的……溧阳想起昨夜的小学究,着实是一个难忘的洞房夜,她瞥了一眼裴琛,对方既然提了,自己若是否决便是不给她面子。太后娘娘常说日子怎么过只有过日子的人才知道,旁人无法置喙。
她既然选择裴琛,就要与她慢慢地将日子过下去,好好过,不能辜负对方。她虽说无法爱上裴琛,但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照顾裴琛。
裴琛愿意和她好好过日子,她就好好过。
“也可,我让人去准备。”
“好,我去准备吧,殿下也好好休息,黄昏时再走。我们去永安楼吃晚饭,那里有各地的美食。”裴琛高兴起来了,“有鸭血粉丝,也有汤包。我们吃些清淡的。”
裴琛每一句话都踩在了溧阳的心尖上,溧阳身在皇室,饮食清淡。
溧阳感觉很舒服,与裴琛相处的短暂片刻里,周身如沐温热的泉水,她颔首:“都听你的。”
裴琛去准备了,溧阳一人坐在屋内,目视裴琛离开,她托腮看着远去的人影,重生以来,原本黑暗的世界多了一抹光明。
新房内静悄悄,婢女们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夏日午后,热气扑进屋内。
溧阳阖眸,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她醒来的那一刻,似乎就变了,裴琛一人改变了前一世的轨迹,前一世的事情似乎成了一场梦。
裴琛走后片刻,绝义走进,语出惊人:“昨夜回去的时候,遇到刺客了,好在七公主机功夫好避过了,殿下,江湖刺客太过猖狂了。”
“刺杀小七做甚?”溧阳不解,刺杀她在前,现在又刺杀小七,为的是什么?
“殿下,不论是何目的都该先整治一番。”绝义愤恨不平,显然极为生气。
“江湖刺客惯来猖獗,又非今日,许多世家大族养着江湖侠士,与他们称兄道弟者不在少数,不必急在一时。裴铭近日做什么?”溧阳心思不在刺客身上,回头与巡防营说一说,加强各街坊之间的守卫即可。
绝义说道:“他每日当值,下值后去花天酒地,他似乎有花不完的钱。我去查过,他名下有许多铺子,似乎是裴开将军留下的。您说,有钱不给自己的嫡子正妻,反而给了妾室,这位裴将军也是性情中人。”
绝义一番冷嘲热讽,溧阳也有些不快,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道:“裴琛忙什么呢?”
“整日在府里,早起练功夫。我找人问过了,驸马也是从上个月才开始练枪法的,练的是裴家枪。殿下,驸马似乎是突然开窍了,练了一身极好的功夫。属下想去和她比试一番,望您准许。”绝义摩拳擦掌,显然动心了。
溧阳却不肯,“她身子不好,你少来折腾,办好你的差事,绝情吃了这么大的亏必然不会罢休,你盯着些。”
“属下明白。”
“你不必日日守着我,我有驸马照应,你再去找找裴铭的情人。”
“殿下,您盯着裴铭的情人做什么?”
“嗯,我和驸马没有孩子,打算过继裴铭的孩子。”溧阳随口胡扯。
绝义没有多想,信以为真了,在裴琛回来前悄然离去。
黄昏时分,公主驸马登上马车,两人很有默契地换了一身青色衣裳,清爽宜人,半路遇到四公主五公主,姐妹二人有自己的府邸,却还是形影不离。
四人说了两句话后,姐妹二人迅速离开了,裴琛看着两人的背影,放低声音说道:“四公主五公主感情颇好。”
她记得四公主死了,五公主也跟着死了,是以,她对两位姨娘没什么印象了。
闻言,溧阳的眉头蹙眉更深了,余光扫过裴琛白净的面容,裴琛年岁小,眼光却十分毒辣,四公主五公主之间却有不伦的感情。不过两人只有姐妹之名,并无血缘关系。
马车徐徐起步,到了永安楼外。永安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已有近乎百年的底蕴,听闻换了许多掌柜,如今的掌柜是一个女子。
在大周,女子可经营酒楼,甚至可以做官,除了不能继承爵位之外,几乎与男人无异。
裴琛先下车,转身去搀扶溧阳下来,两人一袭锦衣,门口的跑堂立即上前迎了过来。溧阳秀美的手指搭在裴琛青色的袖口上,裴琛没有去碰她,只给了她助力。
两人缓步走近,要了一间雅间,窗户对着楼下大堂,堂内客人很多,说书舞曲都有,尤为热闹。
永安楼内有各州的菜肴不说,消息情报也是最快的,不少人来此处打探消息。裴琛盯着大堂,溧阳给她斟茶,“你在想什么?”
“想这里的主人家。”裴琛修长的手指在榻上骑轻轻叩了两下,“殿下,我想买下永安楼。”
“巧了,我也想。”溧阳缓缓地露出温柔的笑容,“先说说你的想法。”
“没有想法,先听殿下的。”裴琛坦然说道,她有记忆开始,这间酒楼的主人就很神秘,后来,裴铭入京,这间酒楼的主人直接倒戈。她有太多的事情去做,多到犹如牛毛,杂乱无章,只有走到哪里算到哪里
她来永安楼吃饭,才会想起永安楼的主人倒戈。
“不瞒殿下,我只知道这间酒楼的主人是女人,好似是裴铭的下属或者情人。”裴琛猜测。
“情人?”溧阳有些惊讶,下意识唤来心腹,耳语吩咐道:“你去找找这间酒楼的掌柜,可在楼内,若是不在就去查。明日日落前,孤要她们的底细。”
心腹立即去办。这时,跑堂的送来前菜,清爽的莲藕,凉拌的黄瓜小菜。
大堂很热闹,说书在说着话本子,女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最后遇到负心汉。客人听得很认真,而在另外一侧有一舞台,伶人纤细的腰肢吸引了许多男人,就连裴琛也忍不住多看一眼,然后摸摸自己的腰肢,鬼使神差地问溧阳:“我的腰粗吗?”
她知晓殿下的腰肢细若杨柳,很有力道,毕竟跳舞需要很大的力气,腰肢的力量很重要。
溧阳的平静保持不下去了,筷子夹着的莲藕掉在了桌面上,她看着裴琛平静的面容,坦然的目光后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对面穿着男人衣裳的裴琛是一个爱美的小姑娘。
只有小姑娘才会和人家比较腰细腰粗。
“我不知道,没在意过。”
裴琛将她反应看在心底,撇撇嘴,“我知道殿下的腰很细。”
“不许放肆。”溧阳被都逗弄得脸皮发红,“旁人听见会笑话我们的。”
裴琛扬唇浅笑,“只有你会笑话自己,情趣罢了。你我都不是懵懂的小孩,不必羞涩的。”
“听驸马言语,你好似很懂?”溧阳抓住字里行间的话语。
裴琛嗔道:“该懂的则懂,不该懂的不懂。”
溧阳不理会她了,脸上带着淡淡微笑,跑堂将点好的菜送了上来,裴琛先舀了一碗羹汤递给溧阳。
堂下很热闹,有人在说着时事,先帝大去后,养女明昭继位。先帝仅仅一女,明昭却有八个女儿,夺嫡一事就很微妙。
独生子女的优待在这个时候就显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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