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岑少宁并没有走远,倒不是真的替田梓落把风,毕竟在他看来,世子一个男人沐浴,有什么好把风的,他只是担心田梓落的安危,毕竟他还要去阳城与龙卫汇合,若是没了田梓落,会平添许多麻烦。
所以,田梓落在沐浴的时候,岑少宁是在听周围的动静,怕有黑衣人过来。因此,田梓落在屋里洗澡的水声,他听得一清二楚,田梓落居然没有磨磨蹭蹭地泡到水凉,倒是让岑少宁十分意外。
岑少宁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田梓落已经穿戴整齐地拿着细棉布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因为右手有伤,此刻她右手半握着,有些笨拙地配合着左手擦头发。屋中弥漫着的水汽中隐隐有一股馨香直直钻进岑少宁的鼻腔,他不自禁鼻头微动,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目光投向田梓落。
田梓落正擦着头发,见岑少宁看过来,笑眯眯道:“你刚才给了多少银子啊,居然给送了这么多水。”说完,也不等岑少宁回答,又道:“你让人给你换桶水吧,反正银子,我们有的是,犯不着委屈你用我洗过澡的水。”
岑少宁拧眉,他!没打算省银子!更没打算用玄亲王世子沐浴过的水!
但田梓落显然误会了,岑少宁也懒得解释,暗暗一个深呼吸,直接出门唤了小二来换水。
等水换完后,田梓落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道:“跟你商量个事?我就呆屋里可以吗?你放心,我保证自己不来屏风后,我就面朝房门,背对着屏风,绝不偷看,我是怕外头风大,我头发还没干,吹了冷风容易着凉。再说,也没有哪个女子披头散发给自己丈夫把风的吧?”
田梓落觉得,都是女人,真没必要那么忌讳,她不让岑少宁在屋里,是因为不能暴露她女儿身,而公主沐浴的话,她真的没必要回避,公主有的,她都有。
岑少宁原本内心是拒绝的,听到田梓落说到后面,他竟无法反驳,心里想着,玄亲王世子再奇怪,那也是男子,同为男子,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他有把握不被世子偷看,敲晕那个软脚虾一般的世子,对他来了易如反掌。
于是岑少宁没有反对,转身去了屏风后,脱了衣裳挂在屏风上后,那屏风连影子都透不过去了。
岑少宁发现,世子虽然名声不太好,倒也不是那等见色起意的放浪之徒。
岑少宁也没敢洗太久,快速洗干净就穿戴整齐出来了,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背后,直接将衣裳晕湿了一大片。
田梓落听见岑少宁走路的动静,知道他洗完了,便道:“你怎么不多泡一会儿,挺舒服的。”
岑少宁没有理会,径直出门,对外唤了小二进来收拾浴桶。
岑少宁背后那被头发染湿的衣裳,落在田梓落眼中。
田梓落赶紧起身,解开自己头上用作干发用的,那包着头发的细棉布,抖了抖,就往岑少宁背后走去,“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了。”
收拾浴桶的伙计进门就看见这家小娘子一手裹着纱布,还坚持正给夫君擦头发,赶紧垂下视线,快速干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将门轻声带上。
岑少宁原本想拒绝的,奈何田梓落这次态度很是强势,手上又有伤,他真怕一个用力,将她手上的伤口又扯开了,只得作罢,随她去了。心中却是对这个世子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堂堂玄亲王世子,竟然还有伺候人的习惯。
等屋中只剩两人的时候,岑少宁直接握住田梓落受伤的右手,拿过她手里的细棉布,“我不用……”
话没说完,手中的棉布又被田梓落一把抢了回去,竖着眉头道:“什么不用,现在已经入秋了,头发这么湿哒哒的,容易着凉不说,等你老了,有你受苦的时候。”
说到这里,田梓落又想起在京城玄亲王府的时候,她见过岑少宁衣着单薄地坐在石凳上,严肃地低声道:“之前难道没人教过你,女子是最不能受凉的吗?我看你平常好像一点都不注意这些,之前在京中王府的时候也是这样,动辄坐在冰凉的石凳上。”
什么石凳?他有吗?岑少宁被田梓落说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反驳。
田梓落见他这样,越发肯定了,这西凉的九公主果然是个不得宠的,往后一定要对他好一些,太可怜了。
田梓落也没有忘记,公主是个要强的,所以,她并没有再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帮着岑少宁将头发擦至不再滴水,又道:“赶紧换身衣裳吧,穿着这湿衣裳,着凉了就麻烦了。”
岑少宁本想拒绝,直接用内功将衣裳烘干,想到如今,他是“岑雪儿”,只得乖乖去里头的包袱里重新拿了身衣裳换上。
是夜,照旧是田梓落睡里面,岑少宁在床的另一头躺下,睡在外侧。
或许是刚洗了头,田梓落这一次没能很快入睡,翻来覆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对了,我记得上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这一路上,你好像都没叫过我名字,咱们出门在外,总不能公主、世子这样一直互相称呼吧?你可以跟我家人一样,叫我落落就成。”
田梓落没睡着,岑少宁也一直处于戒备状态,此刻听见田梓落说话,岑少宁反而放松下来,世子没有不轨之心就好,嘴上一点也没耽误道:“我叫你梓落吧,落落听着像女子的名字。”
田梓落没想到岑少宁还会说这样的话,换做之前,他大概根本不会说后面那半句,故意道:“可我现在就是女子啊,倒是你,我想叫你雪儿,怕是不方便了,你这名字才明显是女子的名字,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男子。”
岑少宁一时间被噎得不知道怎么回话,想了想,冷声道,“你唤我辰之吧”
“橙汁?”怎么不干脆叫可乐呢?田梓落觉得这西凉公主这名字有些别致啊。
岑少宁哪里知道田梓落想什么,道:“星辰的辰。”
“哦,这名字是你临时起意,还是本来就有这个名字?”
“母妃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唤我的。”岑少宁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忧伤。连岑少宁自己都没发觉,他竟然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对田梓落流露出来了。
田梓落被岑少宁的情绪感染,立马没了玩笑的心思,默了默,道:“你的事情我后来也听说了些。”怕岑少宁觉得她暗中查他,又道:“我原本只知道西凉的五皇子、七皇子以及九公主是一母同胞,那时候还以为你们关系应该挺亲近,这次赐婚后,才知道,你与你五哥似乎并不亲厚,不然你也不会在他当了皇帝后被送来川夏了。只是,怎的没听说你七哥的事情,你七哥跟你关系也不亲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