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2)
此刻的田梓落也不知道皇帝叫她进宫所谓何事,心中有些慌,毕竟“女世子”这事,她心虚着。虽然知道皇帝这么叫她来,不大可能是因为那事,却依旧不影响她心虚地恐慌。
这会儿她也不敢再喝茶了,不然如个厕她可能就暴露了。
眼看着皇帝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田梓落在圈椅上挪了挪身子,轻咳一声,见皇帝抬头瞟向她,田梓落赶紧告罪道:“皇伯父赎罪,侄儿有些坐不住了,您要是现在没空,侄儿先去姨母那儿等着?”
皇帝见田梓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合上手里的奏折,“你倒是比朕预估的坐得久些。”说完也不等田梓落回答,接着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宫中吗?”
田梓落老实又谦虚道:“侄儿愚钝。”
皇帝也不再拐弯抹角,估计真的还有很多奏折要批,直言道:“你在阳城真的有好几房外室?”
田梓落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皇伯父,您这都听谁说的啊?”这下子,田梓落也确定了皇帝叫她来问话的原因了,没想到这流言已经传成这样了。
“你先回答朕,到底有没有。”
“皇伯父,这个真没有,您知道,我爹管我管得特别严……”
“你爹?管你?那叫管得严?”皇帝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脸笑不活了的样子,“你爹对你要是也叫管得严,这天下怕是没有不管孩子的爹了。”谁还不知道,玄亲王只得这么一个儿子,玄亲王对王妃和儿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只怕田梓落要月亮,玄亲王会问她要不要顺便将星星也弄几颗下来?
田梓落看着表情丰富的皇帝,很不习惯。作为一国之君,不是应该喜怒不形于色的吗?前几次,皇帝的表情也都是淡淡的,所有情绪都不达眼底,瞧不太真切的样子,这次竟然……
田梓落还没想到恰当的形容词,皇帝又开口了,“朕也问过你爹了,他却只跳脚,说没有那事,可那模样,朕怎么觉得他好像挺希望有那事呢?”
田梓落真想大声说:玄亲王当然希望那是真的了。
皇帝缓和了态度,叹息道:“朕也知道,你爹子嗣单薄,朕叫你来,也不是要训斥你的,如果那事是真的,你也不用在乎孩子母亲的身份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咱们田家的血脉,断没有流落在外的……”
“皇伯父,真没有!”
……
好一阵掰扯,皇帝才半信半疑打消顾虑,朝田梓落挥手,“你姨母想见见你,回去前,先去一趟你姨母那边。”
田梓落终于得救,她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皇帝派人去查一番不就知道了,还用这么辛苦盘问她?皇帝手中的情报系统难道还能差了?总不能真的是对他们玄亲王府信任到没人盯梢的地步吧?反正她不太信。
敏妃知道田梓落进宫,早早就准备好了。
敏妃因为知道皇帝找田梓落的原因,倒是毫不担心,见田梓落过来,便笑道:“怎么了?被训斥了?你同姨母说说,你在阳城到底藏了多少外室,养了多少外室子?”
田梓落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姨母,您就别打趣我了。”说完正色道:“我有正事同姨母说。”
敏妃会意,挥退了伺候的宫女和嬷嬷,还是和上次一样,由敏妃的贴身宫女莺儿守在门口。
毕竟是后宫,田梓落不适合呆太久,直言问道:“姨母,那大红色和花生是怎么回事?”
敏妃看了眼外面的院子,低声简单说了起来。
原来是敏妃使了银子,派人跟去过驿馆的宫人们打听了西凉公主的的情况。
好几次,宫人都只能远远地瞧上一眼西凉公主,总算有一次遇上点不寻常。
那日,宫人们照例去给西凉公主送些食材之类的日常用品,却远远地看见公主的贴身侍女正让人往外扔东西,还很不满地教训道:“哪个不长眼的往公主面前送大红披风?不知道公主看见大红色就眼晕吗?”
不过在看见川夏的宫人的时候,西凉公主的贴身侍女立马扬起笑脸,一个眼神,那些西凉的侍女嬷嬷们赶紧收了东西离开了。
“那花生呢?”
“这个更厉害了,听说那西凉公主碰不得花生,一碰花生就浑身起疹子,前段时间,因为侍女疏忽,那公主差点没命,还来宫中求了皇帝派了好几个太医,才算是捡回一条命。”敏妃朝外面的小院看了一眼,说得很得意。
她原本还愁打听不到多少消息,没想到那西凉公主竟然自己送消息来了。
田梓落听完,问道:“西凉公主碰不得花生这事,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吗?”
敏妃瞥了田梓落一眼道:“你当你姨母是傻子吗?若是人人都知道那公主碰不得花生,我还能给你弄那绣满花生的红衣裳?”
田梓落点点头,这倒也是,“那花生那事,姨母怎么知道的?”
“是莺儿听说的,公主求医的事情,宫中人都知道,却没人知道公主具体是什么病,莺儿在去太医院给我领咳嗽药的时候无意间听见钟太医的弟子跟钟太医请教,师徒两人提了公主的病。”
这可真是天意啊!
田梓落十分满意。
“姨母,衣服上绣那么多花生,会不会太打眼了?”田梓落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所以才让你这段时间随身带着花生,没事就吃几粒,怎么也得做出很喜欢吃花生的样子,反正京中众人又不知道你平常的习惯。”
田梓落这才明白,原来带点花生,是这个意思。
“对了,这两天,涵儿就要回来了,这些年你们兄弟俩都还没见过,正好这次相互见个面,省得哪天在外头见到了,还互相不认识。”敏妃说这话的时候满眼的高兴。
“真的?太好了,总算是能见到涵弟了。”田梓落也真心高兴。
敏妃笑着说道:“我求了皇上,让中秋宴那日,把你们兄弟两位置安排在一起,你们两个既是表兄弟,也是堂兄弟,算起来,也是亲兄弟了,皇上立刻就答应了。”
川夏的十四皇子——田谚涵,是敏妃的儿子,因身子不大好,敏妃求了皇帝,让他从小习武,十岁后,更是直接跟着师父在东边云游。
田梓落知道,敏妃这么做,其实是担心田梓落的事情暴露后,牵连到舒太傅一家,敏妃的娘家倒了,十四皇子就没了外家,年幼的十四在皇宫中怕是难以生存。倒是没想到,这些年田梓落不但没有暴露,反而活得越加鲜活。连带她儿子如今在外游荡,也得了田梓落的不少方便。
十四皇子和田梓落偶有书信往来,两人其实也不算太陌生,只不过,
两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竟成了未曾谋面的老熟人。
这几年十四皇子虽然身子大好,因着如今京中各皇子势力纷争,敏妃和十四皇子不想卷进来,干脆继续让十四皇子在外头闯荡。
又说了会儿话,田梓落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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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那头,侍女正不确定地问道:“公主真的打算嫁给玄亲王世子?”
帘子那头端坐着的人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川夏的皇帝真的会赐婚?他不怕玄亲王乘机与西凉联手吗?”侍女显然不放心。
“嗯”帘子那头的人依旧只回了一个字。
侍女还要说什么,却被里头冷冷的声音打断,“你的话太多了。”
侍女立马弓了身子道:“奴婢知罪。”说完老实地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