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2)
他已经十八岁了,按照身份证上的日子,他已经到了法定成年年龄。
他的心砰砰跳着,嘴里却说:“我们家都过农历。”
这是实话。
贺品安兴许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咳嗽了一声,说:“那你还我。”
阮祎缩在被子里坐着,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朝贺品安摇头晃脑道:“我才不呢!”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饰品盒,打开是一条钩扣开合的链条手链,整条链子如锁链般环环相扣着,链条上还套着一枚镂刻着手写体字母“H”的戒指。
阮祎一眼便看到了那戒指,愣怔着,许久没有反应。
贺品安等了半晌,等不来阮祎的话,他摆不起高姿态了,踅回来,坐在床沿,试探地问他:“喜不喜欢?”
阮祎抬起脸,竟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那情态傻极了,使人又心痛又有种发笑的冲动。
贺品安忍不住地摸摸他的头。
他说:“你应该在烛光晚餐里认真地把它递给我,而不是丢给我!”
“我哪里丢给你了?”
阮祎说得起劲,连说带比划,手臂挥来舞去。
“就这样,你刚刚就这样甩过来的。”
再受不了他犯傻,贺品安心情愉悦地凑上来亲他,亲他的额头,亲他的脸颊。浴巾从他身上滑下去,贺品安又亲亲他圆润的肩头。
“十八岁了,”阮祎的语气略带戏谑,他有点调侃贺品安的意思,“这下真的成年了。”
想到他们的初遇,两人都不免觉得荒唐,低着头轻声地笑。
阮祎恍惚地体会到,与贺品安度过的这几个月,比他既往的十数年更长。
贺品安是他人生中绝对特殊的存在。
贺品安伤害他,贺品安保护他,贺品安陪着他成长。
贺品安使他重新审视时间的意义,同时审视自身。
他不再沉溺于虚妄之中,当他望向幽冥时,一切的未知不足以使他逃窜。
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一只能拨慢时间的表,他相信贺品安也早已明白,然而他们仍然愿意选择相爱,这是他们之于彼此的伟大之处。
他们将共享这段人生,如同向彼此敞开自己最隐秘的灵魂,直至死亡。
阮祎小心翼翼地摸上了贺品安的脸,摸到他新冒起的胡茬。
“你来做我的成人礼吧。”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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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金主不再要求给男二加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杀青的阮祎不告而别。有人在群里问起,他便说回学校学习去了。
谁也不知道男二跟着金主跑了。
天一亮,贺品安就带着阮祎回了C市。
贺品安的越野车在校园里很惹眼。阮祎回寝取东西去了,他等在宿舍楼下,百无聊赖时,想抽支烟,烟盒已经摸出来了,想到他们还要接吻,又忍住了。
邱越鸿和薛淮都上课去了,宿舍里空荡荡的。阮祎将带回的特产放在他们桌上。到薛淮桌前时,他一抬眼,视线很自然地落到了书架上。
薛淮的书桌总是很干净,使人一目了然。
一排专业教材,几本封皮都快被翻烂的推理小说——这是他见惯了的。此外,阮祎还看到了他没见过的书。崭新的,用索引贴作了标记的《春琴抄》,《穿裘皮大衣的维纳斯》,还有两部福柯的作品。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他却说不出。
从15号楼去大礼堂,必然要经过18号楼。
邵忆青在18号楼下看到了阮祎,在贺品安的车前。
他问阮祎背着包去哪里。阮祎瞟了一眼那辆气派的路虎,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贺品安在看他。
分明是没什么的,他却无端心虚起来。
半晌组织不出一句话来,阮祎没招儿,眼神在人与车之间乱飞。
邵忆青有所察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看到贺品安朝这边勾了勾手指。
阮祎如蒙大赦地同他道别:“我先走了!”小跑着上了男人的车。
他坐上副驾,贺品安接过他的背包扔向后座,倾身帮他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