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陵夷仙君所居住的居所内里,曲曲绕绕的隔了好几层。守在外面的底子都能听到内里的动静,可见里头怕是出事了。
守在外面的弟子不敢进去,只敢守在门外询问。
弟子问过之后,门内安安静静,半点声响也没有。似乎方才内里传来的那些器物倒地的声响都是门外人的错觉。
“仙君,弟子……”
弟子又一次提高声量,掐紧了手里的传言玉简,只要门内还没有声音,他马上将这里的消息送出去。
“无事,你暂且退下。”
弟子正准备掐断了玉简的时候,门内终于传来陵夷仙君的嗓音。嗓音淡淡的,泛着些许清冷,和平日里像是一样,但仔细琢磨清冷里又有些许诡异的异样。
弟子踟蹰了下,正要开口,又听门内道,“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了,退下吧。”
弟子不敢违逆,低头退了出去。
门内是浴池,此刻这里头可谓是一片狼藉。千年檀木所造的衣架,在此刻已经碎成了好几节躺在地上,浴池里是从雪峰上引下来的雪水,冰冷至极可透人肌骨。也从浴池里溅了出来,满地都是。
连着照明所用的鲛人明珠上也有了一道裂缝。
元昊趴在一片狼藉里,身上的中单被雪水完全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长发凌乱的披下来。双目紧闭,胸口起伏不定。过了许久,才从方才的冲击中出来。
“又来了。”元昊轻声道。
他慢慢坐起身,手掌撑在额头上,眉头微蹙。
今日这回,算是第二次了。
只要他入玄冰潭,那么必定躯体里就会有一股力量和入体的寒意相对抗的力量。寒力越是剧烈,那股对郎的力量就越是顽劣。即使有一时半会的劣势,也是顽强的厉害。
五百年前,他斩杀群魔的时候,不慎被算计了,每逢入夜浑身如同烈火灼烧。他曾经私下查过,翻阅过各种典籍。但始终没有查明这里头的缘由。
灼烧的不仅仅是他的躯体,他还察觉到,那些东西意图侵蚀他的神智。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暂且查不到,那么就以万年桑怀水来压制。
陵夷不属于神界,但却是一片最靠近神域的仙域。这世上一物克一物,相生相克。即使一时半会的无法彻底清除出去,仙域桑怀水也能压制住。
几百年来他每日如此,偏偏这两日出了意外。
尤其是今日,突然一股强势的热浪冲入经脉里。将寒意以及原先肆虐的那些灼痛全部吞吃掉。
那股炎热的力量极其霸道,就算是他也被冲击到。
元昊低垂的眼睫动了动,慢慢的坐起来。缓缓起身。
他这件事从未对外面的人透露过半分,也不打算叫人知道。万一此事泄露了出去,少不得要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此事古怪,他也只是自己来处置。
元昊运气探查自己的躯体,每一寸经脉都被他细细的查过。自己的躯体里没有半点外来侵入的痕迹。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留痕迹的事,只要做了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过就是看能不能察觉到。
然而他察看了几回,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痕迹。
这世上真正能手脚干净的人不多,尤其能瞒过他的更是极其少见。
但的的确确,没有半点痕迹。桑怀水的寒气倒是有迹可循。
元昊手掌微微握成拳,很快又松开了。他闭眼内观一周天,依然一无所获。
“也罢。”
他也不着急,也无半点怒发冲冠。
漫长的岁月让他变得耐心十足,哪怕一时半会的寻找不到头绪,他也会慢慢的等。直到被他真的抓住尾巴的那一日。
元昊身上蓦地腾起一阵水雾,原本湿透了的中单和长发恢复了干燥。
元昊取下放置在一旁的外袍穿戴整齐,起身前往关押裴夙的牢狱。
看守牢门的弟子见到是元昊,连忙解开灵符的禁制,请他进去。
之前裴夙并无过错,只是因为仙凡相恋,所以只是被画地为牢。但对元昊出手,这马上就不一样了。
裴夙虽然出身在修仙世家里,但自小体质羸弱,若不是年幼的时候遇上元昊,有元昊出手替他调理身体,又指点他修行。就算他的资质再高,也不过比凡人稍微活的长一点罢了。根本不会有今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裴夙还叫他一声义父。
哪怕他并没有伤元昊的意思,只是想要拖住元昊,好让云萝带着漓珠赶紧逃跑。但也犯了大罪。
这样的罪行,足够把他丢到问罪塔去。
陵夷原本就是治修士罪行的地方。
修士修仙,哪怕没有真正的脱皮换骨成就仙骨,但不管是性命还是本事上,都已经和凡人完全脱开了关系。凡间的那套规矩自然不再适用于修士。修士却也不是全都是一些好人,因为力量和寿命的关系,有些修士肆意妄为,大开杀戒。
问罪塔因此而生,修士脱离于凡人之外,那么能问修士的罪,自然是靠近神域的仙域,陵夷内有问罪塔,上有天地混沌初开的一块盘古石做镇,但凡入了问罪塔,不管之前有多大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到丝毫不剩。在内里经受神力碾压,生不如死。
但元昊没有把裴夙投入问罪塔,而是关押入另外一个牢狱。
裴夙被下了禁制,被锁入牢房里。坐在床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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