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2)
罗美娘看一眼陈太太怀里的男孩,五六岁的模样,不知道是前几日被拐的事还没吓完,还是突然被陈太太推出来,看起来有些仓皇,她给孩子递一块奶糕,安慰道:“都说否极泰来,这孩子连这种坏事都经过了,以后运气只有好的。”
陈太太抹一把泪:“承你吉言。这些日子我们家里都在查呢,我就想着,我们家下人一向忠心不二,怎么能出了这么大漏洞让孩子被人拐了,别是家里有人心怀不轨,看这孩子不顺眼,故意露出破绽让拐子得逞了。”
被这般影射,陈少奶奶眉毛都没动一下:“也是虚惊一场,可见宇哥儿是个有福气,要不怎么叫张秀才恰好碰见这桩事。”
陈太太哼一声,道:“总之这事还得继续查,陈家就不能允许这种人品低劣的人在家住着,这要是这人再有了坏心眼,下回不定就是我老婆子遭殃了。”
罗美娘也算是长了见识。婆媳素来都是冤家,可关系差成陈家婆媳这样的,真是闻所未闻。
陈太太话里话外都是说陈少奶奶蛇蝎心肠,因没有指名道姓,陈少奶奶便是八风不动任由她说,陈太太硬是没讨到半点便宜,脸上的不痛快也是溢于言表。
因为应承了陈少奶奶不会瞎掺合,罗美娘对陈太太的话并不多评价,只让丫鬟添茶,说话就是扯到过年操持的事情。
她也看出来了,陈太太对她说这么多就是想找个人跟她一块讨伐蛇蝎妇人,罗美娘没按她期待的方向应话,陈太太到最后还有些萎靡。
待送走陈家人,张玉寒也到屋里来了。罗美娘给他倒杯茶,才问起张玉寒跟陈学官说啥了。
陈家婆媳在她面前都能唇枪舌剑成这样,可见在家里更得闹得不可开交。她还挺好奇陈学官那等斯文俊秀的人,面对这种婆媳关系会是怎么反应。
张玉寒也说了一些,陈学官知道亲娘和媳妇肯定在后宅闹笑话,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在书房跟他连连吐苦水。
张玉寒还评价起来:“会办事的男人就不能让媳妇和亲娘闹起来,这两方出现问题,肯定是男人在中间干得不好。”说完,他看一眼自个媳妇,“咱们家就永远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看男人得意的,罗美娘怕他飘起来,便问前头就他们两人,陈学官有没有透露些什么。
张玉寒道:“说了,那些花商原先以为花田是陈少奶奶的,也接触过她,陈少奶奶跟他们拉了些交情,知道些事情。陈夫子让咱们家里多买几个下人,这几个月可能会有人来闹,到时候有具体消息,陈家会着人过来通知我们。”
妞妞腊月下生病之后,罗美娘就想过要给家里再添个老成些嬷嬷。小米照顾孩子还成,可年岁不大,有时候一些事情就想得不周全。
这会儿陈学官都这么说了,罗美娘就没再想嬷嬷的事情,家里就这么大,添了嬷嬷就没地方住别人,次日徐绍之上门后,她直接让张玉寒跟徐绍之借了俩个会武的人过来。
作者有话说:
啊我晚点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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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此时已是腊月二十了,天冷得紧,柳枝巷子里北风呼呼地吹,因徐绍之要过来,张玉寒一家三口还特地出来相迎。
主要是,徐绍之帖子下得这般正式,罗美娘想着,许是会带被解救的孩子父母一同过来,能让徐绍之这般慎重陪同上门的,罗美娘想想也觉得家世背景肯定不一般。
不过,从马车上下来的,只有徐绍之,另一个被袄子裹得胖乎乎的小男孩。
罗美娘只乍然一见,就觉得那拐子也不是没眼光。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她以前也见过不少,不过这小孩跟她以前见过的那些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虽不过七八岁,不过已能看得出长大之后必定是个美男子,头上还戴了顶小小的玉冠,穿一身宝蓝色绸缎袄子,脚踩鹿靴。
就那顶玉冠,罗美娘还多看了几眼。
她在府城两年多,还是头回见到带玉冠的孩子。
得说一句,古人二十而冠,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冠的,平民和罪犯都没有这个资格。
南山村的乡人大多是用帕头包住发髻,读书人讲究多一些,多带儒巾儒帽,儒巾四方平直,材料挺阔,后面还有两条垂带。
罗美娘以前并不觉得儒巾比头冠差多少,张玉寒戴四方巾的模样又斯文又干净,有时候眉宇之间不自觉露出几分吊儿郎当,斯文败类说的就是他了。
不过此时,罗美娘心里却琢磨着什么时候也给张玉寒买一顶银冠,张玉寒如今有功名,也算够格了,偶尔换换形象也挺好的。
一行人进屋坐下,丫鬟上茶上点心后,徐绍之便介绍说,跟他一块过来的小男孩姓景,大名儿叫景泽明,是一块过来答谢张玉寒救命之恩的。
罗美娘笑:“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这眉眼,我就没看过比他相貌更好的孩子了。”
哎呀,刚才在外头不好细看,坐下来之后,孩子的五官便更显眼了。
小小一个孩子,却跟小大人似的,规矩地坐在徐绍之下头,许是罗美娘瞧他太多回,一双黑水银似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时不时看过来。
这么乖巧的孩子,叫罗美娘都想在书房多呆一会儿。
可惜,因徐绍之没有带女眷过来,陌生小男孩是不好单独带进后宅的,罗美娘客气地说要下去张罗点心茶水,便带着妞妞退下。
妞妞其实不大乐意来着,小孩子也知美丑,刚才在外头她就想凑过去和陌生小哥哥说话。罗美娘早有对策,妞妞一张嘴,她就摸出一块花生糖塞到闺女手里,妞妞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回屋又递给她一碟子瓜子酥,妞妞看到吃的,便安安静静待在屋里了。
………………
此时,书房里,张玉寒已经提出借人的请求。
徐绍之身边自然不会少了这种人,不过,他饶有兴致地问道:“有人上门找麻烦了?”
“都是躲在阴沟里的臭老鼠,哪敢直接欺负上门,也没人上门,怕牙齿被我揍掉。”
徐绍之:“……”这么硬气,干嘛管他借人?
他和张玉寒之间渊源颇深,自觉彼此算是朋友,知道要是无事发生,张玉寒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便道:“究竟怎么了?”
张玉寒便把花商想要找碴的事情说了。他是不怕那些花商直接找上门的,只是怕这些人背地里出阴招,玩损的张玉寒随便一想都能想出几百种招数,这事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在外面亮亮胳膊,叫搞事的人都不敢凑上来。
张玉寒这话说得再明白点就是想要狐假虎威。
徐绍之倒没觉得张玉寒利用自己,他本就欠了张玉寒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人情还不是金银珠宝所能估量的,能还一些,他也少点心理负担。
他也没问张家究竟挣多少才把人得罪得这么彻底,在徐绍之看来,张玉寒连冒险报信的功劳都能不要,一些钱财而已,不过是件小事。
他想想道:“我给你写一封信,帮你引荐一下府城商会的许会长,他在府城素有威望,商贾们都服他的管理,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不能咱们再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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