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放假之前,他给了张玉寒一本千字文小册子,让他跟着听了几回讲解千字文的课程,可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听了论语课,不仅全都背下来,就连他课上的解释也一字不差。
聂先生想了想,难不成他私塾里卧虎藏龙,还有一个过目不忘的人才?
想到这里,聂先生一时间有些激动,他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中庸,给张玉寒念了一段,叫他跟着复述。
张玉寒当然……是背不出来了,他记性不差,可过目成诵是做不到的,总得让他看个几回才行。
聂先生才露出些失望,就听到张玉寒问他,他以后能不能考个秀才出来,聂先生当即一口茶喷出来。
他挥开张玉寒拿手巾给他擦脸的手,没好气道:“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了了?”
张玉寒摸了摸鼻子,心道,他这话也没那么吓人吧。
要说张玉寒也是突发奇想。
当初罗美娘跟他说这句话时,他觉得媳妇跟说笑话似的,他哪里是能读书识字的人才。
可刚才背完论语之后,他不知怎么的,想着自己也不笨,平时聂先生讲些什么他都能听得懂,而且还有法器在,就连神仙也支持他当个读书人,要是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叫他考上了,那真是这辈子都受益无穷。
当然要是考不上,也没关系,反正他丢脸也丢习惯了。
就是没想到他才提出来,就把聂先生给吓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更新都要很晚了,大家早上过来看吧!
第十二章
见张玉寒还在等着他的回答,聂先生并没有直接说他能不能去考秀才,而是给他细致地算了一笔账。
“我这里,一年的束脩是十两银子,一个读书人,一月笔墨纸砚的开销总要个二两以上,这两样加起来一年就要二十四两银子。这还不算买书的钱。”
“三十四两,就是县里的人家,也可以宽裕用上七八年了。另外,每年三节和我生辰时,学生总要给我送些礼物,这也是入学的应有之礼,东西不讲究,多少是个意思。”
“我当年七岁入学,二十五岁才考中秀才。”
只看张玉寒每月为了八百文到私塾做工,聂先生就知道张家未必供得起一个读书人。
在农家,读书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即使资质上成,一旦下了决心,家里几年内日子都要紧巴巴的。
书房里气氛有些安静。
聂先生顺嘴便问起他要读书上学,这份工还要不要了。
张玉寒刚才听聂先生认真给他算的那三十四两,就收了几分玩笑的意思。这会儿想了想,说自己没想那么多,考不考秀才还是两说,活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
聂先生点点头,他听明白了,混小子是占便宜不够,这是以后还要蹭课的意思。
聂先生直接下巴一摆,道:“去,先把那些抄写的千字文理一遍,再给我裁几刀宣纸出来,干完后把学堂里的桌椅都拉出去擦一遍,擦不干净明儿就别想听课了。”
张玉寒很是知情识趣地没出声。
看他这样,聂先生仍是火大,一口便把茶碗里剩下的水全都喝完了。
张玉寒一下午挑水砍柴扫地洗衣服擦桌椅收拾屋子,吃完饭还要刷碗泡茶端洗脚水,原本聂家还有另外一个管厨下和采买的长工,叫李顺的,平时还能跟他分担点,可这一日从下午到晚上,聂先生基本上只使唤他一个人,他腿都差点溜细了。
聂娘子的贴身丫鬟红花出来正好瞧着他在屋檐下休息,就笑道:“你是不是把先生给得罪了?太太说先生晚饭只吃了两碗饭,比平时少了一碗。”
张玉寒只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想想。”红花又说了一句。
张玉寒见她凑近,一张五官普通的面容在灯笼光线的照耀下格外显白,突然慢吞吞退后了两步,红花还没反应过来,他撒腿就往屋里跑。
聂先生从窗外看出去正好见到这一幕,转头问了妻子一句家里丫鬟的年龄。
聂娘子正在梳头,想想道:“十六了吧,怎么了?”
“也该嫁人了,你回头问问她的意思,找个好人家配出去吧。”聂先生没有细说缘由,只是道了这么一句。
并不是什么大事,聂娘子也就应下了。
夫妻俩又说起今儿下午在书房里的事情,聂先生还是觉得火大。
聂娘子好奇问道:“张二真就那么好?”
聂先生在媳妇面前,说了句实话:“也不是。”
他就是总觉得被耍了。
这小子把论语背得溜溜的,还问他能不能考秀才,聂先生是当真觉得他有几分灵性,爱才之下,才跟他说了那么许多。
谁知一腔心意全都喂了狗。
聂先生为人颇有些气性,私塾开学都好几日了,见到张玉寒时都是不咸不淡的。
因为聂家小少爷过年去了母家小住还没回来,张玉寒这几日也挺后悔那会儿嘴欠,得罪谁不好,得罪家里最大的那个。
日子有些煎熬,他也没录几个视频,等到反应过来时,系统双倍奖品的贤臣增益效果已经过了时间。
这事罗美娘没有提醒,张玉寒看不到界面,并不知道内情,他试了好几回没能抽出两份奖品,还以为是读书的事出了差错,神仙不满意,那一瞬间张玉寒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