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朝堂巨震(八千字可求月票乎?)(2/4)
她向着丈夫投来诧异的目光,似乎不敢相信这也是出自嬴成蟜的手笔。
李斯冲她点了点头。
“就是长安君所为。”
“长安君是如何办到的?”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了。贩盐乃国家之事,其中制作过程,师兄确实打算与我言说,但我不想听。这种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蔡妍连连点头,很是赞同李斯的说法,为刚才自己问出这种问题还有些后怕。
知道了制盐方法,触动了秦国利益,这很可能会为他们一家带来杀身之祸。
“长安君虽有如此能力,但你既然为陛下言,自然有陛下护你,何必要投其门下,陛下不能护你周全乎?”
“可以,但陛下非长生之人。商鞅为秦孝公言,秦孝公死,商鞅五牛分尸。”
“我之命理,不会比商鞅好过哪里。就是我死在陛下之前,那些酒囊饭袋也不会放过你和孩子。”
“长安君比陛下小不了几岁,陛下不在,长安君又能保得多久?当年你为吕不韦赏识,做了吕不韦门客。”
“彼时吕不韦比长安君强势甚多,你那时却不随吕不韦。如今吕不韦已不在,今日长安君,不是前日吕不韦乎?”
李斯诧异地看了看自己妻子,对于妻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很不适应。
蔡妍没有读过书,在来秦国之前,是巫蛊文化盛行的楚国乡间一名巫师。
每日忙农活,照顾李斯孩子,有时候会出去为人看病,很是普通。
在李斯的记忆里,他没有将事情说清说透之前,他的细君不应该懂得这么多门道。
“怎么?诧异我不该说出这些话?”
李斯微微皱眉。
“是有人趁我不在府上,来与你说过些什么乎?”
到李斯这个位置,有些事就不得不防。
对于妻子的反常,李斯第一时间认为是有人在谋求什么。
“哼,我闲来无事,看了你书房中的《周史》,你现在的情形,与书上一个臣子的遭遇差不多。”
“你识字?”
“秦国的简体字可比楚字好记多了,还没有我背下的那些巫符难。”
蔡妍身为李斯患难与共的发妻,女凭夫贵,知道简体字的时间比绝大多数秦国外地官员都早。
今人自小学的就是简体字,对于简体字的“简”没有什么感觉,有兴趣的人可以搜一下大篆,小篆就知道区别了。
但是对于蔡妍这种,接触文字都是繁琐楚字的楚人,简体字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身为丞相之妻,不需要再做什么农活。
秦国又不盛行巫蛊文化,有病自然有医者去看。
平日间有大把空闲时间的蔡妍便自学了简体字,翻看李斯书房的书。
一是用来打发时间。
二是读书本就是贵族特权,蔡妍对于书籍本身也是渴望的。
李斯这才想起,咸阳的所有书籍,都已由大篆替换成了简体字。
他看着骄傲的蔡妍,点了点头,接受了蔡妍识字的事实,也接受了蔡妍能说出这些话。
识字就能看书。
看书就能明理。
简体字的传播如此迅速,令李斯有种不适应的感觉,因为他小时候学写字可是用了好几年的。
这才多久,没有两个月罢?细君就能识得简体字所写就的《周史》了?
如此看来,简体字一出,哪里还有六国文字之出路,这是釜底抽薪的策略。
我妻如此,那六国之地又有多少个蔡妍,好一个简体字。
李斯心中有些发冷。
如果不是妻子蔡妍与他分说,他此刻还意识不到简体字的学习速度有多快。
想着简体字,李斯就想到了今日韩非与他对话,所用的纸。
若是辅以师兄所用的纸,简体字将迅速传遍长江南北,黄河两岸。
如此一来,天下人人识字明理,陛下要如何统御天下,我法家又如何自处。
秦国如此五年,必生大乱。师兄说长安君不想谋反,真的是如此乎?
李斯心中惧意更加深刻,透过有些微弱的烛火,看着其内燃烧的烛心,他有种看到了事情本质的感觉。
“你还未与我说长安君,吕不韦之差。”
蔡妍见李斯看着蜡烛愣神,出声言说。
对,长安君与陛下感情甚笃,不会出事!
李斯抛去心中所思所想,道:“长安君不会成为第二个吕不韦,陛下对长安君之信任,在我看来,胜过了对太子的信任。”
“陛下百年后护不住我,是因为新君要权衡,要拉拢朝中势力。要拉拢那些腐朽不堪,熬过了商鞅变法,想取我性命的老秦人贵族。”
“长安君不同,长安君本身就是朝中最大势力。我为长安君麾下,成为长安君势力的一员,就有了抗争的实力。人不在,势力却不会没。”
“或许百年之后,我李斯后人可以出一骄子,继承长安君之势力。有此势力为靠,我才不会落得商鞅一般下场。”
“你看的比我远,你既然这么说,那便如此做就是了。好久没见由儿如此欢喜,可我却欢喜不起。”
李斯知道妻子还是在担心长子安危,颇为自傲的一笑。
“你看《周史》都当故事看了罢,还是看得不够。只要我不死,由儿就不会死。”
蔡妍略一回想看过的《周史》内容,想起好像那个周朝大臣不倒,大臣家族就没事,这才露出笑脸,吹灭蜡烛。
黑夜之中,李斯的双眼却是闪亮闪亮的。
他这次与师兄韩非说了许多,知道了嬴成蟜的许多事情。
知道越多,他对嬴成蟜的敬畏感就越强,心中就越发安稳。
长安君有如此大功于秦,其深夜遇刺,陛下却未给任何说法。
可见行刺之人是陛下要保下的人。
那刺杀长安君的人,符合这个条件的,应该就是太后了……
王绾府邸。
御史大夫冯去疾休沐后直奔此处,拜访王绾。
王绾设宴宽带,在吃食,酒水备齐之后,就挥退了仆役,侍女。
室内只有王绾,冯去疾两人。
两人喝着酒,吃着菜,先是聊了一些闲话。
心中藏着事,按耐不住的冯去疾率先结束了这种互相扯淡的进程。
“王兄,我可要备礼送予楼台管事(我要不要去缓和一下关系)。”
王绾其实不知道这次冯去疾上门原因,是以一直和冯去疾打着哈哈。
如今冯去疾这么一问,王绾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还是为上次的事来的。
王绾夹菜入口,笑着道:“急什么?”
一语双关。
冯去疾脸上有些焦急之色,站起身,在堂内堂外都走了一遍。
王绾笑着看冯去疾找来找去,没有问询,也没有劝阻。
似乎没有找到的冯去疾重新回到座位上,举起酒樽,对王绾道:“我敬王兄。”
说罢。
不等王绾抬起酒樽,冯去疾便一饮而尽。
这就是将姿态放低,自认矮了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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