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过新年的两位同学（2/3）

“我是被社长催着才接电话的。”

对着福泽谕吉，太宰治实在是叫不出父亲或者养父这样的称呼，正好对方开了一家侦探社，平时太宰治基本上都称呼对方为社长。

对着森鸥外还要更生疏一点，他还叫着对方先生。

电话那边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进入了某个地方，或者开了公放，小女孩撒娇的声音，森鸥外做作的嗓音，还有福泽谕吉沉稳的说话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景象，隔着手机和时空一并传了过来。

很快，这些声音又消失了，应该是太宰治重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中原中也对于刚刚听到的声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是安静地走到了窗边，靠着落地窗，他看着开始落下的点点纯白，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下雪了。”

那边嗯了一声：“好像是初雪吧，真稀奇，圣诞节那天都没有下雪呢，我还以为今年不会有了。”

中原中也没有搭话。

太宰治没有主动开口。

电话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刚刚中原中也发邮件的时候就关掉了电视，在这个建筑用材很好，隔音也很好的家里，电话里的话音，其实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当电话里的声音也安静下来之后，在这个绝对静谧的环境里，中原中也就像是独自被困进了孤岛的流浪者。

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始终没有挂断电话。

而另一边，本该和自己家里人一起欢乐游戏的太宰治也没有挂断。

偶尔，中原中也还能够从太宰治那边听到几句背景音，有森鸥外和爱丽丝一起玩闹时，不小心把动静搞得太大了的声音，也有两个大人不时询问太宰治情况的一两句话。

看着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中原中也忽然觉得，不管是那些独自飘落下来，和周围的雪都隔着一片距离的小雪花，还是那些热热闹闹地聚成一片一起落在地上的雪花，其实都非常地孤独。

渐渐地，太宰治那边不时会传过来一点的声音彻底消失了，极端的安静下，中原中也听见了心跳声。

他自己的心跳声，也有太宰治的心跳声。

由看不见的电子信号相连，中原中也感觉他和太宰治的心跳声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扑通——扑通——

像是在计时。

“3——2——1——”

“新年快乐。”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剧烈的爆炸声响，能够吞噬掉与它共同发出的所有声音。

这句本来说得就不是很大声的话语，应该没有办法通过电流传递出去才是，可不管是中原中也还是太宰治，他们都确信自己非常清晰地听见了那句新年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