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沈珩慢慢放开了掌控他腰肢的手,笑了。
他这次笑得很疏离,很理智,没有那些年为了梁瑄的崩溃失态,只有优雅体面地离场。
他退开半步,给彼此留了一个极绅士的社交距离。
“好,我赔给你。”
沈珩从兜里拿出一串车钥匙,意兴阑珊地甩在桌上。
“这车,是你的了。你,请自便吧。”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烈酒,再也不去看梁瑄,自顾自地进了书房,反锁了门。
随着锁芯清脆的一声告别,梁瑄仿佛卸了力道,抱着颤抖的膝盖,慢慢蹲了下去。他的双臂并齐搭在膝盖上,喉咙间隐有呜咽哭腔,又不敢肆意哭出声,只好紧紧咬着手臂,憋得眼眶脸颊都是一片红。
兜兜转转,还是贯彻了最开始的计划。
该说,老天都在帮他吗。
梁瑄心头像是被剥下一块肉,疼得他眼泪盈眶。可最后,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压下喉咙间的酸涩,顽强地抹了泪,踉跄起身,随便扯了一件大衣裹在身上,轻手轻脚地下楼。
北风吹过他单薄的背,他有些站不稳,只抓着门前的一颗树,抵着唇小声咳嗽。
昨晚一夜入冬,门口的积雪已经盖过了脚踝。
郊区的房子盖得稀落,没什么人,干净的道路被纯白的大雪覆盖,如同一张柔软的天鹅绒蚕丝被。
梁瑄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脚踝倒灌着刺骨的雪,关节处很快就没了知觉。
他是知道大体方向的,倒是不至于大海捞针。
只是冷风像是刀子,摧残凌虐着他脆弱的身体,梁瑄只能走两步,蹲在雪里,压着胃歇一会儿,等到疼得麻木了,再勉强站起来,往前挪两步。
“呼...呼...”
梁瑄艰难地喘息着,呼出的热气把他眼前视线模糊成一片,他本就眩晕,眼前的物件在他面前重影摇摆,晃得他恶心。
他捂着嘴难受地深呼吸,忽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猛地一黑,他身体无力地向前踉跄两步,重重栽倒在雪里,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梁瑄纤长的睫毛也染了雪,整个人仿佛在雪里打滚。他用冻得僵硬的双手往胃里用力地按,背上腰上全是厚厚的雪渍,大衣瞬间被打湿,寒气更是肆无忌惮地向他胃里渗透。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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