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1/4)
洛君平阅毕,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飘着薄荷叶的银盆里,看着墨迹洇开,渐渐不可辨认,陷入了沉思。
他最近外出的次数大大减少,在府中也是坐立不宁,连享受都提不起兴致。眼看形势风声鹤唳,不由得心生惶恐——太子一旦倒了,自己也没有好日子过,一些从前的旧账免不了要摊到头上。但不知是对屡屡失败的太子殿下失去了信心,还是受到宁王临走前一番话的影响,事到如今,洛文箫再要他去甘作马前卒冲锋陷阵,却是恕难从命的。
看样子,洛文箫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退缩和推搪,于是退而求其次,不肯充当挡箭牌,躲起来避避风头也好。安王想了一阵,这项提议倒是颇具可行性,至少对两人都没有坏处。
他实际上多少感到心虚,因为藏在闽州水师舰船上的秘密账簿确实是丢失了,而且与自己的疏忽有很大关系。
当张炳彦铸私钱以及运河税卡事发时,他已察觉不对劲,命人十万火急向闽州方面查问账簿是否保存稳妥。收到的答复让他心里凉了半截,放置在舰船上的木柜锁孔完好,里面的账簿却已被偷换成了另外一本。而推究前因,只有大半年前,一波来自京城的人马曾上船查看,由于他们架势十足,又持有安王亲笔书写的手令并加盖印鉴,故将官未曾拦阻。
“真是一帮废物、蠢货、饭桶!本王何曾写过什么手令!”安王怒不可遏,拍着桌子骂道。但是等到稍微冷静下来,他记起去年某个时候,为了从靖羽卫手中取回一船东阳偷运回的铜锭,自己似乎确然给了宁王这么一纸手令,容许对方派下属上船搜检。只是此船非彼船,竟被洛凭渊摆了一道。
无论有多恼火,洛君平也不可能找远在江南的洛凭渊算账,他自顾不暇。账簿上到处是把柄,深查下去他就得首当其冲,单是云王已经挑破的几条已足够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安王思量太子的建议,越想越心动。离开洛城一段日子,不止洛文箫得到缓冲,对自己更是有利,回来时能风止浪歇是最好,即使事态恶化,至少已经最大限度地置身事外,远远观望,进退皆有余地。另一方面,京畿再好,战战兢兢地龟缩在府里也不是滋味,入宫问安遇见洛临翩,对方那张冰雕雪砌的面孔加上冷漠无视的神情,每每让他连着几天肝火旺盛,着实气闷无比,若能出去散散心,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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