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3/4)
即使是迟钝的人也能发觉,两个多月前的二月十五是转折点,一方面云王擅击夕闻鼓,使得九五至尊大失颜面;另一方面,堂堂太子为了除去皇长子,竟而不惜勾结敌国,皇帝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臣子们私下议论,无不摇头叹息。但宫里却悄悄流传着另一种说法:死去的琅環娘娘在天有灵,看不过去大殿下受苛待折磨,化为厉鬼来向陛下索命了!这么说可不是没根据,就从静王差点殒命宫中那一晚起,皇帝陛下十天里倒有八天夜里会做噩梦,每每呓语不断,甚至叫喊着皇后的名字挣扎抽搐,最后冷汗淋漓地惊醒,将身边的妃子或者值夜的从人吓得不知所措。尽管吴庸全力封锁消息,严令不准传出一丝口风,但纸里包不住火,一天两天是偶然,连续数月都是如此,加上天宜帝满布血丝的眼睛,时而暴躁时而恍惚的状态,不间断地宣召御医开方用药,不传也要传开了。就在几天前,还有一名医官被陛下一怒处死。
虽说静王现下人在江南,但看样子,一封书信也足以引起fēng • bō。
张承珏分神乱想了一瞬,还是鼓起勇气,轻声提醒已到了晚膳的时辰,敬事房的内侍正在外间等候,请万岁翻牌。
“让他回去吧,牌子都拿走。”天宜帝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这段时间,他去后宫的次数减少了很多,试想无论妃子多么恭顺柔情,自己却动不动在夜半噩梦缠身,于惊怖交加中醒来,一睁眼见到的就是吓得花容失色的脸,听到惶恐中挤出来的断续问候或者抑制不住的尖叫,是个人都会感到难堪,还能有什么兴致?
张承珏应了一声,正要躬身退出去打发敬事房,皇帝又抬手指了指侧旁的烛火。这个手势的意思十分明白,张承珏连忙取下银丝罩,将燃烧的明烛连着金制烛台移近,心里有些惊异,陛下空自气恼了半天,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似乎不打算对静王降罪,反而要将信一焚了之。
天宜帝果然拿起了那张字体隽逸的薛涛笺,但没有立即凑到烛焰上,而是若有所思,突然开口:“大皇子冥顽不灵,一再忤逆,连旨意都敢不放在眼里。你在朕身边也服侍了几年,且来说说,朕该如何对待于他?”
“回陛下,以奴才卑微之身,岂敢有一丝一毫妄议天家。”张承珏想不到皇帝居然问出这样一句话,吓了一跳,立时双膝跪地,“陛下赎罪,小的委实不敢多言。”
“让你说你就说,朕赦你无罪。”天宜帝心烦地一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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