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3)
一场御审自巳时起,直到午时近半才散。平日甚少上朝的宗亲们一个个站得两腿酸麻,然而眼见意外迭起,最终水落石出,也都旁观得惊心动魄,对于命案中未解的疑团,各人俱有揣测,但谁也不会说破。
洛凭渊平素在宫中来去都是步行,但他伤势未愈,内力全失,从清晨起折腾了一上午,确实有些累了,于是吴庸让人安排步辇时,他就没有推辞。
昨日此时,他正在皇觉正殿中与纳兰玉对峙。一夜过去,从昏迷到清醒,由蒙冤而清白,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上午的一幕幕仍然走马灯般在脑中掠过,罗织的罪名一波波席卷而来,伴随着用言语和心机修饰过的恶意,就像要将自己灭顶;又仿佛盘桓于头顶的乌云,将投下一生的阴霾。那时候他有瞬间的孤独,因为即使极力说出真相,仍然得不到信任。内息空荡荡无法提起,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般软弱无助的感觉了。
当一脚踏入陷井往下坠落的时候,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冷眼旁观,但仍然有温暖的手紧紧抓住他,竭尽全力将他拉出伸冤,杜棠梨、李平澜、了尘大师,应该还有副统领沈翎。然而洛凭渊知道,令每个人在需要的时候出现,让每一股助力得以配合默契的,一定是皇兄。在静安殿中,即使不转头,他也能感受到那种柔和而稳定的支持。
天宜帝单单只放自己离宫,他虽然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的用意,但想到静王也同太子、安王一道被留在宫里,就有些担忧。辞出时匆匆一撇,静王的脸色是缺乏血色的苍白,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在宫里甚至不能流露出关心或在意,洛凭渊只有对自己说,一天而已,明晚中秋家宴后,皇兄就能回府相聚了。
“殿下。”宫门前,沈翎已经迎了上来,脸上有如释重负的欣喜,身边站着四名亲随,几名靖羽骑卫,楚桓,邵毕图……没想到的是本应在户部主事的钟霖也等在这里。他们身后稍远,站着素衣配剑的封景仪,还有令他挂心了三天的蒋寒与魏清。
众人都围了上来。
“五殿下,你的伤势……”蒋寒最先叫了一声,跟着像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眼圈变得红红的。
“只是中了些迷烟,过两日就好。”洛凭渊微笑着拍了拍几个属下和朋友的肩膀,“走吧,我得先回府休整一下,沈副统领也带人先回卫所,下午将京中的人马调齐,等我的消息,咱们有事情要做了。”
他的头还是很疼,但是已经比刚醒时好转些,他需要回到静王府,见到秦霜、杨越,再请奚茗画开贴药吃。
他望了望头顶依旧阴云笼罩的天空,这场秋雨如果快些下来,明晚或许还能看到中秋的满月。
天宜帝并没有将三位皇子安排在一处抄经,太子被遣去含章殿,安王放在洛凭渊刚住了一晚的绯云亭,静王则被引至清凉殿冬暖阁。至于天宜帝自己,在处理完这件大事之后,终于想起已经多日未曾到后宫,于是吩咐起驾,往芷汀宫去用午膳。经过这么多糟心的事,莲妃的恬淡温和最能令他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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