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3)
两名御医叩拜领旨,即将倒退着出去之际,王医正又从怀里取出一件物事,低声禀道:“陛下,这是方才看诊时,从五殿下衣襟内掉落的。臣等不敢瞒报,请陛下圣览。”
众人看时,只见他手中似乎是一个手绢包,吴庸上前接过,那是一条秋香色绣了大朵金黄菊花的帕子,略微一抖就散开了,里面飘出一张素笺,笔致妩媚,明显出自女子之手。
他不敢多看,呈到皇帝面前。
天宜帝扫了两眼,纸上当先是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后面几行字则大致说,八月十三蒙恩入皇觉寺进香,愿与五殿下在寺中一会,此生别无他求。若不能遂愿一诉衷情,宁可一死。落款则是两个字:芊儿。文辞虽不甚考究,语意却颇为婉转哀怨,看来竟似出自死去的姚芊儿之手。不用说,这块精致的绢帕也是她的了。
天宜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私相授受,还为此偷入禁地,实可说一桩丑闻,他也不理会两个唯唯往外退的御医,劈手将素笺往地下一掷,正落在沈翎面前:“不必再说了,看看这个孽障都做了什么好事,还道他是为了救人,朕看是去私会罢!”
他已经恼怒非常,今日听到看到的一切,与几月来所见的五皇子天差地别,判若两人,若说不信,却又证据凿凿。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真是中邪了?
沈翎吓了一跳,拾起那张纸看了看,一时也不知如何出言为宁王辩解。他深知近日来洛凭渊的心思全在救人上面,怎么也不可能被姚芊儿一纸书信所动,其中必有阴私手段。只是无凭无据,也不能说这是假的,只好壮着胆子道:“宁王殿下平素为人绝做不出这等事,他被发现时又已受伤昏迷,也不知在寺中遇到了什么,卑职祈陛下查明真相,还五殿下以清白。”
“无须多言,自然冤不了他,”天宜帝冷冷道,他尽管恙怒,但并未影响思考,“明日巳时,让那皇觉寺的僧人进宫,宁王若有话说,就当面对质。适才你不是说华山弟子被劫之事大皇子亦是知情,叫他到时也进来回话。朕也乏了,你退下罢。”
沈翎于是行礼,只听天宜帝又道:“吴庸,你去传朕口谕给李统领,要他亲自带人去皇觉寺一趟,郑明义为人朕信得过,但他是个带兵的,对江湖中事不熟,须得李统领去查过,朕才能放心。”
沈翎心下微凛,这本是靖羽卫份内职责,但宁王蒙上了嫌疑,皇帝便指派大内统领插手。当着自己的面吩咐,显然是要靖羽卫避嫌,不可再有举动。
第五十六章世间冷暖
沈翎心事重重地出了宫城。重华宫中规矩森严,皇子、文臣、武将乃至侍卫进出的宫门各不相同,他走的是宫城西侧的鸣鹤门。
现下情势对宁王很不利,葛俊和郑贤报信途中被人阻挠,下午才带伤到了卫所。靖羽卫赶到皇觉寺时已经晚了,宁王被送进宫中,禁军包围佛寺,未得旨意根本难以进入,更看不到正殿中是何情形。他只能听从静王的传话,进宫求见。静王与宁王再是不睦,双方下属也已经明里暗里联手做成了不少事,他直觉静王会站在五皇子一边。
只是此刻,还能做什么呢?宁王目前的处境,令他想起了吴亭舟遇袭身死的那一日。同样事先毫无征兆,仿佛被看不见的阴云笼罩,就此无力回天。在宁王到任整饬之后,刚刚呈现出新气象的靖羽卫要何去何从,只能沦为权利斗争的傀儡或工具吗?
在宫里耽搁了不少时辰,天色已经擦黑了。他正待上马,却听到不远处有人招呼道:“沈副统领,可是刚见过陛下出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