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洛文箫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儿臣只是后悔当初没斩草除根,让他缓过这口气来,但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母妃看,要不要现在……”他比了一个向下切的手势。
韩贵妃抬起一只保养得如同春葱般的玉手,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带在指上的嵌宝护甲,说道:“这些年,我们已是尽了全力,元气损了不少,既然仍没能杀得了他,如今已不是时机。他是否真的缓过了气,依我看倒也难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父皇,静王如今还剩下什么?而你却已羽翼渐丰,何须慌乱。”她停了停,又问道:“庄世经怎么说?”
太子见她如此沉得住气,心下稍安,答道:“他说,情势未明,最好静观待变,行事一如平日即可,且看父皇和静王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
韩贵妃点了点头:“庄先生确是谨慎之人,说得在理。宫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待母妃再去设法看查,最好能弄清楚你父皇当天找洛湮华说了些什么,前后情形到底怎样。”
洛文箫闻言应是。蕴秀宫中的宫人在太子来时都已退去,只有韩贵妃的心腹宫女织锦在几步之外随侍,太子又说道:“父皇把五皇弟放进了静王府,母妃,您说洛湮华会不会对他说起当年的事?”
韩贵妃淡淡道:“若是你担心这点,倒是不必。当初凤仪宫出事时,他并不在场,洛凭渊却是亲眼所见,他能说什么,越描越黑。就算宁王少时与他有些情分,也抵不过同如嫔的母子之情,如今长大成人,心中徒留怨恨,任凭静王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听信。我若是洛湮华,就不会开这个口。”
她见太子虽仍若有所思,但神色已明显放松,语气转为慈爱:“你若沉下心来,早已自行想清了其中的关窍,也不用来问我了。等下就在母妃宫里用膳吧,已经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菜。”
洛文箫出宫时,虽不至于吃了定心丸,心情也恢复了很多,反而有些好笑之前的自乱阵脚。的确,就如韩贵妃所说,静王还剩下什么呢?如今府里又被安插进了一个心怀旧怨的洛凭渊,这日子,未必比先前好过到哪里去。
洛凭渊住进静王府,已有两三天。他初进府时,静王说身体不适,没有出来与他相见,只派了杨越安置住处,倒也免去了一些不快。宁王看到居所上方悬挂着含笑斋三字的簇新木匾,认出是静王的笔迹,很是无语了一阵。
他的东西不多,让几名侍卫搬进房内,自己动手收拾。屋宇虽有些陈旧,但应是修葺过,格局敞亮,处处纤尘不染,家什用具自然一应俱全,但见桌椅古拙,床榻舒适,正是静王的风格,应是用了一番心思。
换作安王,该会嫌布置清寒,但洛凭渊在翠屏山住惯了,目下条件相形已好上许多。他在房里转了一圈,只觉很是怡然,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居所十分符合他的喜好。又想到进来时,园里牡丹方谢,湖内莲叶亭亭,院中树木参天,静谧的静王府倒是处好所在。
过了不久,来了两个小侍从,说是杨总管拨过来服侍的,名字分别叫白露和霜降。
洛凭渊还是初次见到静王府中的下人,两个小侍从都只有十三四岁,长得干净清秀。他心想名字应该都是静王取的,府中多半还有春分、立夏之类,不知有没有凑够二十四节气。
因天宜帝准他先熟悉情况,六月初再正式接手靖羽卫,洛凭渊每日便分出半天时间到靖羽卫所,另半天待在静王府里。
府中衣着饮食,给人感觉都与住处相同:远非奢华,胜在自然,在在令人惬意。果然有一群小侍从,侍女就比较少,只有厨娘和几个负责缝补浆洗制衣的女子,不要说与东宫和安王府相比,连鼎剑侯府都远远不及。
三天下来,洛凭渊已差不多习惯了,只是他有种感觉,尽管杨越招呼得极是客气周到,但这府里的人都不怎么欢迎他的到来。白露和霜降才进府三四个月,对府中往昔的状况说不上多少。看得出他们说话做事训练有素,不像外面随便能找来的,而且,对自己似乎有种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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