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3)
杨晔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了药,顺带还给阿喜带了一套衣服过来。
少年身上打湿了大半,衣服贴在背上,本就消瘦的人显得越发瘦弱了,他怕人穿着湿衣服捂上几个时辰,明日就该他躺在床上了。
阿喜在灶房里煎药,犹豫了好一会儿,听着吴秋荷的咳嗽声,终究是硬着头皮对杨晔道:“我、我能不能照顾婶子,等她烧退了再回去?”
杨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回去都什么时辰了,我把衣服都给你带过来了。”
阿喜手一顿,煎药的勺子啪嗒落在了地上,他微微张着嘴唇,杏眼里满是慌乱。
杨晔见少年的反应,脑仁子紧了一下,他们成亲还没过七天,村里有不成文的风俗,新人出嫁后的七天里都不能回娘家过夜的,回娘家过夜就意味着在夫家不讨喜,被赶了回去。
可他并非是这个意思,话说快了些让阿喜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等婶子烧退很晚了,夜里下暴雨不好走,你照顾她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阿喜长眉拉平:“那、那衣服是?”
“你身上的衣服打湿了,难道想穿着过夜?”
阿喜拧了拧自己打湿的衣角,低着头轻道了一声:“谢谢。”
垂着的细密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白皙的脸上格外灵动,杨晔在晃神间觉得阿喜很乖巧,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动了动,手指快要触摸到少年的侧脸上时,他才恍然反应过来。
手收回去的那一刻,阿喜眼睛里同时也划过了一抹失望。
“我先回去了。”
杨晔和阿喜的婶子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到家时已经不早,下雨天乌云遮顶,天黑的也比往日要早些。
院子里枣子被大雨打落了好多颗,杨晔拾了一颗尝了尝,枣子尚未成熟透,味道并不怎么好,掉落的枣子也就只能可惜了。
阿喜不在,小土房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外头的雨声,以前杨晔一个人生活,住的房子远比这小土房子大的多,早习惯了一个人住的安静,刚来时是真不习惯和另一个人同在屋檐下,好在阿喜性子温和安静,就算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倒是没有太不适从。
看惯了那道清瘦的身影低着头在屋里进进出出,忽然没在眼下,他居然有片刻的陌生,但也不过是须臾。
这几日都是阿喜做好了饭叫他吃,今晚需要他自己做饭,独自生活的人厨艺一般都不会太差,他也不例外。
不过他在灶房里转了两圈儿后,揭开米缸时,里头的糙米已经见底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难怪桌上越来越清简,下午钓到的两条鱼原本是可以炖一锅汤,够他和阿喜打打牙祭了,可惜却去了贾回春的手里。
先前去拿药的时候,他又付了三十文药钱,不光是米缸,就是兜里也捉襟见肘了。
地里现在不忙了,他准备去城里找个差事儿干,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单单是病看不起,就连饭都吃不起。
最后他煮了碗野菜清粥把晚饭给糊弄了过去。
翌日,雨停了。
杨晔起了个早,准备拾掇拾掇就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找着差事儿,他推开门,天还未大亮,就瞧见院儿里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道身影。
“这么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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