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宴席(2/4)
祖父到底曾被尊为帝师,叶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清贵人家,与几家文臣之家时有来往,这些人多有些文人风骨,通俗来说就是文人气过重,总喜欢吟诗作对咏花赏月的,菊花宴这样的宴席自然是求之不得。
当然,菊花宴出名最主要依靠的,还是祖母沈太夫人北疆武靖侯嫡次女的身份,与叶琼母亲谢氏江南乌衣巷谢家名门的眼界。谢氏能干,以菊花入馔能做出百样佳肴来,就此打响了菊花宴的美名。
这天一大早,叶琼就被素鸢和流莺拉了起来梳妆打扮,这俩丫鬟挑了半天,直到日上梢头才选定了一整套给叶琼套上,叶琼打着哈欠任意她们操弄。
流莺手巧,亲自给叶琼上妆,等描画完毕点上口脂,两个丫鬟齐齐吸气,叶琼不耐地拿起镜子看了一眼,不禁挑起了眉梢。
镜中的少女头发挽作留仙髻,鬓边别着枝通草玉壶春发簪,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明明是精致可爱的长相,却因眉眼间的疏离与慵懒而冲淡了那分可爱,平添了些冷艳。
流莺和素鸢选的衣裳,上衣是雪青色缠枝纹绣菊花的短衫,下裙是水蓝色水波纹圈金马面裙,外罩一条月白色的团花披帛,衬得叶琼亭亭玉立宛若出水芙蓉。
许久不曾在意自己少女模样时的装扮,此刻叶琼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原来也曾花容月貌过的。
也难怪何嫣嫣如此嫉妒自己。
叶琼冲着镜中的自己笑笑。
既然拥有令人嫉妒的资本,那就好好利用让他人更嫉妒一些吧。
叶琼出来迎接何嫣嫣时,她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瞬间扭曲的脸,与眼中压抑不住的怨毒。
叶琼心情很好,面上的笑容也真挚了些:“嫣嫣,你今日这条石榴裙可真好看!”
何嫣嫣压抑着心中的酸意,强笑道:“你今日也很好看。”
叶琼笑笑,没有回应。
院中已有了不少来客。
坐在最中央由谢氏亲自作陪说话的,是如今已经成了淮恩侯夫人的大姨母叶福娴,她姿态端丽,言语间都是正做三皇子侧妃的嫡长女如何如何,就连谢氏都对她有些冷淡敷衍。偏偏大姨母总喜欢扒着谢氏,目光却一直往谢氏的点翠头面上打转。
卢夫人也在,她衣着朴素,捧着茶盏坐在角落里怡然自得,见叶琼过来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她的身边还坐着几位文官女眷,叶琼只认得出其中一位是京城谢家的,具体哪个房头却说不出来。她对那些人实在不太熟悉,便也没有凑过去。
另一边的便是叶家大房和二房,大伯母胡氏正和二伯母姜氏头贴着头说话,气氛很是融洽。
大伯母的身边站着不久前刚嫁过来的大堂嫂苏氏,她正帮着大伯母拉着小堂弟叶珀,见叶琼过来便腼腆地笑了笑。
叶琼回报以一笑。
苏氏是叶琼前世除了大堂姐叶瑜以外最佩服的人。前世苏氏刚嫁给大堂哥叶琅,便遇上了叫魂案。那时,琅堂哥刚过完二十岁的生辰,同爹爹和大伯父一同被斩首。大伯母胡氏悲痛欲绝,去娘家国子监祭酒家求助却被扫地出门,惊怒之下一场急病就去了。
当时,就连叶琼都以为大房要散了,却没想到一向腼腆温柔的苏氏站了出来,以怀孕之身料理了整个大房的丧事,并从嫁妆里取了钱财资助小堂弟叶珀流放路上不至受冻受饿。
可惜前世,苏氏难产,一尸两命,大房一脉从此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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