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3)
纪无咎从不在自己屋里用膳,但凡是食物,甚至都不能进主院的门。
起初是因为邬青叶生病,才让林四娘将膳食送到她房里。如今看她能照常行动了,便带她去专门的厅堂用膳。
桌上的食物分两边,一半是正常的膳食,纪无咎吃的。另一半是给邬青叶准备的,全是各种粥与汤羹,尽皆浮着漂亮而松软绵滑的蛋花。
邬青叶想起纪无咎也爱吃蛋花,便让了一碗蛋花汤给他。
结果纪无咎从头到尾没有碰过那碗汤。
邬青叶奇怪:“你怎么不喝汤?不用给我留啊,我吃不了那么多。”
纪无咎:“不想喝。”
“你不是喜欢蛋花汤吗?”
“谁说我喜欢蛋花汤?”
邬青叶更为奇怪:“那为什么前几天我吃的全都放了蛋花呢?”
纪无咎:“不是你喜欢在粥里汤里加蛋花吗?”
邬青叶:“……那时候你受伤了,我是给你补身子的呀。单喝白粥的话,伤好得慢,太油腻的肉又不好消化。”
纪无咎:“所以你不喜欢蛋花?”
邬青叶其实没那么挑嘴,有好吃的她当然爱吃,但为了填肚子的话,什么食物她都不挑:“也不是不喜欢。”
但谁受得了天天吃顿顿吃,碗碗加蛋花啊?
纪无咎看出她这句话里的勉强,低笑一声,吩咐厨房,以后不用在每碗粥汤里放蛋花了。
邬青叶舒了口气,咽下最后一口加了蛋花的粥。
饭后回到书房,纪无咎又教青叶撇捺钩折等笔划。
邬青叶专注练了许久,直到手腕与腰腿都开始僵硬,才搁下笔,活动一下身子与胳膊。
回头就见纪无咎躺在贵妃榻上,两条长腿交叉着搁在贵妃榻的扶手上,上半身陷在一堆锦缎软垫中,双眸合着,头略微侧歪向一边,已然睡熟了。
午后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外投进来窄窄一道,正落在他侧脸上,把眼尾最末端的那几根睫毛梢梢濯成了白金色。
此情此景,不禁让她想起了过去。在那个红泥抹的简陋厨房里,当她忙着手头的活计时,他也是这样躺在屋角的竹榻上,偶然回头,便会看见他躺在那里小睡。
眼看阳光的位置,只要再过一会儿就会照到他眼睛上,她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悄悄关上窗户。
她回头看向纪无咎。他仍然是原先那个姿势,没动。
回到书案边,她重新提起笔,忽然想起纪无咎之前教她写的那个鬼画符,当时苦练了许久才记住的字,好几个月不练,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画”对。
纪无咎要求她在练字之前先把笔划练好,不然就不教她新的字。不过他现在睡着了,管不了她写什么。
她蘸了墨,一边回忆,一边从头往下写,写到一半想不起来,便只把自己还记得的部分写出来。
然后是代笔人所写的濮文洲,这三个字她在来京的路上已经看得烂熟于心,当下便一笔一划地默写下来。
写完后倒退一步,歪头看看。两个名字一左一右并列着,她怎么看都觉得两边不像是同样的三个字。
但同样丑得出奇,根本不能见人。
她忽然听见身后的贵妃榻上传来衣物摩挲的声音,急忙上前,将写着两个名字的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纪无咎从榻上坐了起来,两条长腿一曲一直,右手搁在曲起的膝上:“练得如何了?”
邬青叶转身,将手背在身后,把纸团扔进字纸篓,同时朝他微笑:“我觉得我还得再练练。”
-
忽忽十余天过去,邬青叶风寒既愈,舌头上的伤也渐渐好转,饮食渐趋正常。
她整天除了吃吃睡睡养伤养病之外,就是带大灰在府中闲逛,与纪府里里外外的仆役都处熟了。
纪无咎每天从宫里回来后会指点她的书法,顺便教她认几个简单的字。
她觉得他这人其实并不像是别人口中说得那么凶恶狠毒,最多就是脾气坏了点,臭讲究的毛病多了点,偶尔发疯也是因为触到了他特别介意的地方,只要避开这些,他还是挺好相处的。
就好比大灰,你要是撸顺毛,它就会舒服地眯起眼睛,任你挠呀摸呀一动不动。但你要是敢拽它一下尾巴试试,保准被它回头咬一口。
她原先和纪无咎提过,是不是认识鲁王,能不能和鲁王说上话。但他态度冷淡地拒绝了。
如今看来,他不是不能与鲁王说上话,他是根本不屑于与那种坏蛋说话。
他既然能把她带出王府,还能向鲁王讨来那么多赔礼,应该也能帮文洲哥离开王府吧?
所以这天练字的时候,她觉得他心情还不错,就提起了这件事。
纪无咎淡淡掠了她一眼,道:“濮文洲早已经不在鲁王府了。”
“他已经不在鲁王府了?”邬青叶意外,又有些难以置信,“三公主肯放他走了?”
“你觉得鲁王对你做出那种事,邵阳还有脸继续把他留在王府吗?”
邬青叶微微一惊:“他知道了?”
“那天夜里他就知道了,也就是在那天,他离开了王府。”
“他去了哪里?如今住在什么地方吗?”
纪无咎略略挑起眉尾:“怎么?想去找他?”
“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他啊!”
“濮文洲知道你在这里。”
邬青叶又是一愣:“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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