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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礼物,称呼,俞家铺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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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的母亲赶忙来接过小童,正要道谢,谢子介轻轻一摇头,近乎气音的说:“快走。”

小童母子两个还以为是怕无赖找事,忙什么也不敢说,就跑远了。

书生看着瘦弱,就凭这一下就能看出来是个练家子,那群家丁中有人微微眯了,似乎在审视什么,只是谢子介背对着他,很快拉着鹿琼回到了人群里,看不见谢子介和鹿琼长什么样子,家丁只能勉强记下他们的身形,同时继续下令打砸铺子,并且低声道:“不要顾及周围。”

他倒是要看看那个书生会不会再次出手。

鹿琼虽然不知道这群家丁所想,但是他们明显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她心头火起,刚想出头就被谢子介按住。

“对付这种人,要用瓦舍的规矩。”

谢子介低声和温大郎说了两句,鹿琼听的眼睛一亮,果然没过多久,瓦舍的管事就来了。

管事一脸的不耐烦,指着周围人喝道:“看看看,看个屁热闹,小心把你看进衙门里,贵人的事你们少掺和,都给我滚!”

这句话一出,周围本来还想看热闹的人,也知道没法待下去了,家丁们脸上挂不住,看着那几个人一块消失在了人群中。

几个家丁出去想追,可那两个人裹在人群里,一会儿就不见了。

而鹿琼则已经被谢子介抓着,和温大郎他们不同的方向两步滑出了这边,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个俞县令家的小厮,对他们一拱手:“老爷有请,还请谢生及夫人上门一叙。”

两个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欣然答应。

上次见的俞县令还是春风得意,此时却沉着脸,看起来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直接把谢子介引进正屋,也不顾及鹿琼还在场,就道:“新通判姓石。”

俞县令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有机会做这个通判的,他出身江平俞家,出身不错,族中人也愿意为他添把力,宝丰这几年评等也次次都是上等。

前些日子他入京面见天子,问答也十分得力,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没想到给别人做了嫁衣,因为他那次非常得力的问答,最后被另一个人揪出了纰漏,就是马上要走马上任的通判,石家三郎石方海。

论家世这一位是已故恩威伯的庶子,他的哥哥现任恩威伯人家和当今天子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除此以外,据说他家中还有一个已经战死了的庶弟也很得官家信任,他自己也已经做过一两任现任县令。

人奏对的十分漂亮,就有了这次机会。

“这是下马威,”俞县令恨的咬牙切齿,“多可怜的五娘呀,都是受我的牵连,这些大世家真的是不把普通人当人看。”

实际上江平俞家虽然不算什么簪缨世家,但和寻常百姓差距也是很大的,因此谢子介并不接这话。反而迅速对俞县令道:“这是对您来说也并非不是好事。”

俞县令此次叫谢子介来,其实是想那个惨,再看看能不能拉拉关系,以后有机会的话,攀上江家的大树。

但此时俞县令却被谢子介说的摸不着头脑,可看着谢子介认真稳重的样子,他心里又生出来新的希望。

他严肃了面容:“请贤弟与我来书房,咱们慢慢说。”

而鹿琼则被一个婆子带进了后院。

俞县令的妻子周氏来接待这位贵客,两个女儿里,俞六娘已经快要出嫁了,在屋里准备嫁衣,五娘则出来,陪着母亲招待鹿琼。

上次见俞五娘,这还是一个高傲的世族贵女。如今却浅浅的一点头,并不多说话。

甚至俞五娘在自家院子里戴上了帷帽。

周氏面露心疼的告诉鹿琼:“五娘最近火气旺盛,脸上出了不少肿块,这一下子也不能出门了,还无论如何也要挡着脸。”

她是极其和气的,对鹿琼的尊重发自内心,这样慈眉善目的中年娘子,像鹿琼想象里的高氏。

鹿琼点头,安慰了周氏和俞五娘几句,她们谈了一会儿,五娘来给她们倒茶,周氏让五娘陪鹿琼说说话,就在此时,鹿琼突然站了起来。

“你不是俞五娘,”她很肯定的说。

人的身形可以相似,但仪态不会相同,俞五娘性子狂傲,眼高于顶,做事也是大开大合的,而面前的少女微微躬身含肩,一副恬静模样。

短短几天,不至于这么大改变。

此外,以俞五娘的脾气,鹿琼想,她根本不会让周氏把她脸上有肿块这种事情说出口。

带着帷帽的五娘出声,语气很不好:“你是什么意思!”

鹿琼一声不吭上前一步,摘下了“俞五娘”的帷帽,周氏呆住了,面前的并不是脸上生了肿块的五娘,而是本来应该在做嫁衣的六娘。

“六娘!五娘去哪了?”周氏厉喝。

俞六娘见事情败露,老老实实道:“姐姐她心里气不过,要去铺子里找那些人的麻烦,偏娘你说让她来招待贵客,姐姐让我替她一替。”

五娘和六娘是双生子,关系向来很好,周氏和鹿琼一听这话都面色一变,她们是知道那些“无赖”的厉害的。

周氏当机立断,吩咐了小厮去通知俞县令,又叫了护卫跟她出门。

鹿琼忙道:“我也跟着夫人去看看。”

俞五娘如何不说,至少俞县令对谢秀才是不错的,鹿琼还是决定帮忙。

刚刚谈话里就能听出来,周氏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鹿琼怕周氏对某些地痞无赖的手段并不了解,一起吃了亏。

而书房里,谢子介和俞县令的谈话也到了尾声。

“如今按察使大人还没有离开,而新通判又是这样的性子,由此可见,”谢子介指了指天上,低声道,“龙虎相斗,府尊如今离去也是一件好事儿。”

在下面的人总是被波及的,俞县令恍然大悟,自己已经做了十来年县令,自然也不缺这么一两年,不错,江平出身是比不上石家那种庞然大物的,可是只要他好好干,在退休之前坐上一任通判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可要比这一任风险极大的通判好多了,就像谢子介说的那样,白九未除,如今一个通判已经被搞了下来,可见之后这边还要有新的暗流汹涌。

“可是江家主的意思?”俞县令好奇问道。

谢子介含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江大的名头是要比他一个表面上的寒门书生好用太多的。

而对于谢子介来说,新通判来自石家,也要比新通判,是俞县令好了太多。

这次通判之位,他他也有自己的猜测,列了四个人的名单,俞县令和这位石通判都在其中,但石家子是排在最末尾的。

因为他并不觉得御座上的人能够信任石家。

直到现在谢子介也不认为石家和天家能真的君臣相合,但是来的人是石家人,对他来说反而简单了,毕竟包括于县令在内的其余三个人与他的计划其实是毫无关系的,但是石家本来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一网打尽,总是要来得令人松快。

这些话就不必出口了,俞县令正要请他一同去吃饭,就听见小厮慌慌张张的来报:“老爷!老爷!五小姐偷偷出门了!夫人和贵客夫人去追了!”

这时候周氏和鹿琼还有俞家的护卫们,已经来到了铺子旁边,现在这里是一片狼藉,但是也没有俞五娘的身影,几个“无赖”懒洋洋坐在店铺折了的旗子上,鹰一样的眼睛似乎在逡巡什么,周氏已经被吓得牙关打颤,鹿琼反而镇静下来。

家丁们来者不善,俞五娘落入他们手里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他们真的能把俞五娘运出城吗?

肯定不能,时间不够,甚至恐怕俞五娘还在这一片,因为家丁人少了。

她和周氏说了两句,周氏愣了愣,还是点头了,按理说,她该拒绝的,毕竟鹿琼要做的太危险,但周氏一片慈母心肠,比起贵客安危,她还是更希望能救下自己的女儿。

四五个护卫跟着鹿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周氏鼓足了勇气,对着那些无赖道:“你们是什么人!赔我家铺子钱!”

一个“无赖”撩了下眼皮,知道周氏根本不是为了铺子来的,漫不经心:“老夫人,我们不想动你,你不是还有个女儿么?丢了这个蠢货,你该高兴才对。”

这话蛮横到了极点,还暗含威胁,周氏气得直打哆嗦,她现在只能祈祷鹿琼那边顺利,周氏跟着丈夫周转了几个县,知道这些地痞多么难对付,一般都是能避就避开的,可万万没想到,还是有避不开这一天。

她强作镇定,一边试探这些“无赖”,一边拖延时间。

鹿琼先去找了就在铺子旁边的管事,听说是县令的女儿出事,管事吓了一跳,一点也不敢隐瞒,按照管事的说法,那些人是五天前来的,租了个无人住的大院子,之后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鹿琼问清了院子的距离,心里一沉,这个路程,俞五娘是过不去的。

线索一下子断了,鹿琼反而冷静下来,她记得谢子介说过,江六经常在一个茶坊,如果说这群砸了铺子的是假无赖,那江六就是这片的地头蛇了。

出于谨慎,她没有让护卫们进茶坊,江六果然在,听说了因果后眼睛闪了闪,又听说县令的护卫在巷子外等候,笑容便真切了很多。

他其实不在意青天大老爷们见到他,但鹿琼这份心思江六还会很受用的。

这位嫂嫂和她那个嘴里没一句实话,总爱故弄玄虚的夫君比起来,实诚坦率得可爱。

就算为了谢子介不找他麻烦,江六也会如实告知的,但既然鹿琼是个体贴人,江六也体贴了一把,给出来自己的建议:“既然装作了无赖,这群人在东七巷子肯定有宅子,嫂嫂带好护卫再过去,我就不出茶坊了。”

把官府的人带去东七巷子,江六就可以滚回蓟北路了。

鹿琼心想江六可能是不方便和官府的人碰上,向江六道谢完,带着护卫急匆匆去了。

他们到得很巧,再迟一柱香,俞五娘就要没命了,这四个“无赖”训练有素到可怕的地步,并不放松,也不嬉闹,一双双眼睛扫视四周。

俞五娘被他们堵着嘴,昏迷在角落里,本来鹿琼发现了“无赖”后,就让一个跑得快的护卫再去叫人,他们还打算等一等,可其中一个“无赖”一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提刀朝俞五娘走过去。

那就必须上了,一群护卫和府兵一同围住了这群人租的院子,纯靠人海战术。

就算这样,也差点让他们带着俞五娘跑了。

幸好他们大概是觉得活着的俞五娘更有牵制作用,就没下刀,谢子介带着俞县令直接来了这边,又带来了一些衙役,才控制住局面。

俞县令他们还要去周氏那边,便让护卫们把鹿琼和俞五娘先送回家中。

半路上,俞五娘已经醒了,她脸上的确生了些肿块,此时沉默着,忽然流下泪来。

“是我害了爹爹。”

鹿琼的确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被盯上的是俞五娘的铺子,要知道,俞县令的产业,可不止这一处。

俞五娘哽咽着讲完了事情经过。

“刚开始是有人说我铺子里的东西有问题,但是这哪有可能呀,”俞五娘很恼火的,“管事的李掌柜对我爹忠心耿耿,本来也是过来帮衬我的,才看不上这几个东西呢。再说我和掌柜的是天天看的,虽说哪会有什么问题。”

“可他们拿的也的确是我家的瓶子,你可能不知道,”俞五娘苦笑一声,“也就是出了这事我才知道,我家的脂膏看着卖的红火,其实很不好用,买的都是想讨好我爹爹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从哪找的瓶子,也许地上就拾起来了。”

俞五娘当初为了独特,烧制了特殊的瓷瓶,结果却惹来这样的事。

“我本来是想让爹爹给我做主的,可谁知道这群人这么蛮横,连我爹派来保护我的府兵都得打,后来……”俞五娘垂头丧气,“后来你就知道了。”

她自嘲道:“我至今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我爹倒是知道,可他不告诉我,只说惹不起。”

她看向鹿琼:“你遇到这事,会怎么做?”

才这么一会儿,居然就又活蹦乱跳起来,鹿琼也很佩服俞五娘的精力。

她想了想,道:“我会记住他们的脸。”

先活下来,只要记住了脸,以后总会有办法,鹿琼不会选择硬碰硬同归于尽,她碰不起。

“有道理,”俞五娘眼前一亮,“我记住他们的脸了!”

“你总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们的,”鹿琼说。

俞五娘刚想笑她哪有那么简单,突然意识到了鹿琼的意思,她脸色变得不虞:“你什么意思?”

俞五娘的确做了打算,这次回去就和父亲说,她要回江平,江平俞家是能给她相看京城高门的。

她一直都是心比天高的人,这回的事只是让她下定了决心而已。

鹿琼沉默,她其实也是试探,毕竟俞五娘向来高傲,和温和的六娘不同,俞五娘做出了别的选择。

鹿琼不会轻易评价别人的选择,人人都有自己的路,她和谢秀才的婚姻戴上权宜之计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也够荒唐了,直到现在她也谈不上喜欢俞五娘,但听到还是心生感慨。

她们沉默着回到府中。

俞县令一家肯定还有家事要谈,鹿琼就和谢子介早早告辞了,这天明月光辉,鹿琼转头,就看见谢子介在一片柔和的月华里。

其实这段日子,鹿琼觉得谢秀才已经活泼了一点,有了人味儿,像陆妈妈口里的少年谢子介了,可今天晚上的谢子介,又退回了他孤冷的月光之中。

她想了想,问谢子介:“谢秀才,能教我唱早上那首歌吗?诗三百里那首。以前从没听说过诗也能唱呢。”

诗三百本来就是歌谣,只是随着朝代更迭大部分已经失传,谢子介依然在那片月光里浅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大部分人是不会唱了,因为还要发古音,调子也少了很多,我也是跟着长辈会一两首曲子。”

鹿琼并不知道,只有治学诗经广博的大儒,如谢子介的祖父,才能做到这一点,她只是眼睛亮亮的,跟着谢子介唱那婉转的古音。

那片月光终于暂时败下阵来,谢子介不再是一身孤冷了,而踏进家门那一刻,鹿琼正了脸色。

“谢秀才,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谢子介示意她说。

“我以后不能再叫你谢秀才了,你说,我叫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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