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 你报复成功了(1/2)
蓁蓁听了却没有一丝慌乱,她退后一步,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让他的眸光愈发暗了下去。
“你去见了印朝暮。”他语气很是笃定。
“你都看到了。”
蓁蓁平静道。
白雨渐笑了笑,唇角的弧度疏离淡漠。
“不是答应了,不去找他了吗。”
“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吗?”蓁蓁奇怪地歪了歪头,淡淡烛光中,少女的神色纯洁无暇,眸中水光粼粼,却分明带着一抹轻视。
他一怔。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就像是挑衅般地低声说道,“白大人,您是君子,守诺重信。可是,我不是啊,我说不去找别人,那都是骗你的。”
“你怎么就,相信了呢?”
她笑得很甜,很满意他这副强压怒火的模样。
“为什么呢?”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不是喜欢圣上吗,既然喜欢圣上,又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他可以见到圣上啊。”
她笑着解释道,“他是御前侍卫,肯定可以时常见到圣上。我接近他,就可以随时知道圣上的近况了,”
她轻轻说着,笑着,眼里充满了思念之情,“就算见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忘了圣上的。”
“可是,你我有了肌肤之亲。”
白雨渐脸色有些苍白,他说这句话时,盯着她的表情。
“肌肤之亲?”少女的脸上漫开了惊讶,她睁圆了眼睛,“那又算什么?”
算什么?
他嘴唇抿得死紧。
“难道,白大人在乎吗?”
她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原来白大人也不能免俗,竟是在乎贞洁与声名之人?”
“那种东西我不在乎!”
白雨渐厉声道,垂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发抖。直到少女好奇的目光投过来,他才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的下颚紧绷着,喉头如同堵住一般,难受得紧。静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脸色慢慢恢复成一惯的冷漠。
他转过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放在那里没有喝,他垂眼静静地看着茶盏,烛火恍惚中,脸色看上去有些阴郁。
“白大人,我想你可能误会了。那夜,你说要娶我,可是,我并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呀。”她好像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情绪,依旧甜甜地笑着。
“这宫里多好啊,若是能够得到皇上垂怜,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皇上从没有来看过你。”白雨渐一字一句地说。每说一句,他的脸色便更白一分,大抵,他也知道说出来的话,不过是伤人伤己。
“他心里只有魏贵妃。“
她似乎一僵,旋即扬起脸,受伤的情绪深深掩在眼底,“那又怎样?”
他一怔。
“皇上喜欢谁,是皇上的事。可是我喜欢皇上,是我的事,白大人,你懂不懂这其中的区别?”
“正如尾生抱柱,至死方休。”
她的笑容如此美丽,宛如月光下开放的幽昙,却是献给另一个男子,“就算皇上把我赶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还是喜欢他。我愿意给他侍寝,为他孕育后嗣,为他费尽心思、不求回报。只要他一句话。”
“你难道觉得碰我一下,我就要嫁给你了吗?”
“白大人,您真可笑。”
她字字如刀。
“就算你说你认识我,可是我现在不记得你了,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一生一世呢?”
白雨渐张了张口,道:“是你来招惹的我。”
蓁蓁的嘴角收了回去,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那行,我后悔了。”
一句话,像是利刃般狠狠地穿透了他的心。
他喉咙里尝到浓浓的血腥气。
她怎么可以,在引诱了他,让他深陷其中后,
轻描淡写的一句,后悔?
她怎么能?
“……蓁蓁,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他脸色苍白,很轻很轻地说。
嘴唇褪去血色,他忽然笑了起来。
“如果是,那你报复成功了。”
他嗓音低哑,哪里还有半点冷静自若。
蓁蓁看向他扶着桌案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根根分明,好似是忍耐到了极致。
他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将手放开,掩在流云般雪白的衣袖之下。他垂着眼看她,“可是,至少,你还留着比翼佩。”
“你看到它,会难过,”白雨渐苍白地说着,他试图找出那些证据,那些她对他不是全无感情的证据。
“你对我,并不是全然……无情。对不对?”
谁能想到,他也有问出这些话的一天呢?
“没有,那些话全都是骗你的。”
蓁蓁不耐烦地说道,抬眼看着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冷的眼神。
这么冷,好像是一块永远都捂不暖的冰。
她清清楚楚地说,好像给他判了死刑:“白大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尾再度传来熟悉的疼痛,可他不作理会。
“你再说一遍。”
她彻底不耐烦了,猛地将他推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可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白雨渐稳住身形,发丝倾落,他看着她的脸色变了。
一双眼里浓黑翻滚,里面的光芒都隐匿去了踪迹。分明白衣胜雪,却让人感觉他正被黑暗侵蚀。
看着他这副模样,蓁蓁微微地后退了一步。
“蓁蓁,你在说谎。”
他的声音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他的手抚过她的鬓边,将发丝别到耳后。
“那个时候,你明明都有感觉的。”
他的手擦过她的耳垂,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
他说:“你不要怕,我不会做什么的。”
骨节分明的五指却在逐渐收紧,她感到轻微的痛意,他俯身,喉咙里闷着笑,从他身上一阵一阵洗来清冷的松香,“既然,你那么喜欢圣上,那么那么想要复宠。”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帮你。”
“我们真枪实刀地来一次,怎么样?”
“反正,你也不在乎,对不对?”
他以为会听到她的啜泣,她的求饶,像是上一次那般害怕地发抖,说不会了,再也不敢了。
谁知传进耳中的,竟是一声冷笑。
“你?”
她忽然踮脚,贴在他耳边笑着说,“说实话,你比皇帝哥哥差远了,他能让我舒服,你根本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哦对了,比起印朝暮,你也差远了呢。”
他眸底骤寒。
“是吗,那我们试试。”
他抚过她的长发,嗓音依旧低沉动听,忽然搂过她的腰,极尽温柔的力道,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强势。她被甩到了榻上,他紧跟着俯身下来。
他用一根发带,把她的手腕紧紧捆束在一起,绑在床头,她全程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畏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轻轻闭上眼,牙齿咬着嘴唇,留下一些痕迹。
他看到了,说:
“别咬。”
他亲吻她,沿着上面的齿印轻轻吮着,起先还温柔,慢慢变作疾风骤雨。
她再度尝到了铁锈味。
全是,她唇上全是血腥味。
他那么恨,又那么地爱怜,在她的唇上辗转,只趁一时疏漏,便探入与她纠缠。
他们的亲吻不过寥寥几次,他便熟练了这许多。
床榻之下,交叠着二人的衣衫,狼藉凌乱,那裙裳几乎不能被称为裙裳。
仿佛是在较着劲,谁也不肯让着谁。
真正相拥那一刻,蓁蓁半睁着眼,看到平时冷漠的青年也不一样起来,绯红从他脖子一路蔓延到了脸颊,眉骨被汗水湿润。
他看着她,静静平稳着呼吸。
他的喘息并不沉重,依旧有一丝清冷自持的味道。
她皮肤白,到处都泛起漂亮的红色,在他的注视下,眼眸渐渐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却倏地被他用手掌遮住了。
“蓁蓁。”
他把她抱在怀里。视线一片漆黑,她却感到有什么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不知是汗水还是什么,从紧捂着她眼眸的指缝间渗进,湿润了她的鬓发。
他声音很近,喉咙里压着闷喘。
“痛吗?”
那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她的锁骨之上,在那里汇聚成浅浅的小水涡。
某一刻,她皱起眉。
刚喊了一个“白”就顿住了,也没想到嗓音这般嘶哑,烟雾一般的软和媚。
“白大人,你弄疼我了。”
她软软地说,像无数把小钩子扯住心脏。
“叫我兄长。”他尾音有点重,哑声说,“像从前那般叫我兄长。”
他把她抱住了,她实在被逼迫得没法,只得张口喊了一声。
“兄长。”
看着他晃动着的泛着冷白光泽的肩头,她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他凶狠了几分,像是被逼到了绝境。
像从前。
又有几分像从前?
谁知道,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这一步,会是这样荒唐的关系。
只是,白雨渐已无暇去想这些。
是他踏出了那一步。
从此,万劫不复。
……
“夫妻敦伦?看来,白大人不过是说说而已嘛。”
她懒散地倚在床头,一袭乌发散乱遮住腻白,眼尾还晕着些红。
他身形一颤,将衣袍捡起,一展臂,雪白的衣袍穿在了光洁修长的身躯之上。
衣袂破空之声冲淡了那抹暧昧。
“大人,不过几句话,这就受不住了?”他低眸,见她小脸上还泛着红,嘴唇血迹斑斑。
不过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她还严重。
男子的眸光极为清醒。
“不必激怒于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蓁蓁有些惊讶。
他穿上衣后,又是一副冰雪君子的模样,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先找来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身,而后去翻找出干净的衣裙,一件一件地给她穿好,全程蓁蓁累得连手都懒得抬一下。
白雨渐还拿来了一把梳子,给她把头发全部梳理了一遍,又轻轻抚摸了一下。
“要喝水吗?”
这么寻常的反应,仿佛方才二人不是云雨了一番,而是畅聊了一会儿人生。
蓁蓁摇头,有点困惑地看着他。
“不喝。”
他垂眼,轻轻“嗯”了一声。
没有了下文。
“白大人,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蓁蓁。”他欲言又止,眼里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从前,是我对你不起。”
白雨渐轻轻地说。
然后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步履沉稳,优雅从容,昏暗的光线里,男子的背影孤傲冷绝,衣袂如雪。
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蓁蓁想着他身上的连枝,赤着脚就下地,谁知一下榻便腿软了一下。
她捶了一下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雨渐不可能这般平静的。
走着走着她便停住了。只见前方月色朦胧中,悄然立着一人,白衣胜雪、身姿修长。
他衣袂飘飘,清冷如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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