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来接你散学(3/3)
也不知是谁有意为之,妄以谣传施压,激起民愤来。
“小的这就嘱人去查。”
陆芍却制止了他,她强忍不适,开口问道:“厂督可是去薛先生的私塾了?”
福来应是:“薛先生告假一日,今日是要讲学的。夫人想见掌印?”
陆芍抿嘴不作声,思忖片刻,仍是决定调转车马,往薛先生的私塾赶去。
私塾有统一的散馆时辰,陆芍去的早,寻常也无法进入,只得寻家茶馆静静候着。
茶馆这地最能滋生闲言碎语,今早知晓的事,不过片刻,满堂皆知。
污秽肮脏的言辞一句句地钻入陆芍的耳里。
她未入提督府时,也曾听过厂督的恶名,彼时也觉栗栗危惧,不似今日,她竟然油然想要站出身,同他们辩驳几句。
亏得福来拉住了她。
“夫人其实可以在府里等着,厂督散学,自然是要先回沂园的。外头人多嘴杂,仔细污了夫人的耳。”
陆芍摇了摇头。
从薛先生的私塾至沂园,总归是要路过引河街。她能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厂督自然也能。
陆芍以为任谁都不愿听着旁人诋毁自己,她尚不是当事之人,犹觉得百爪挠心,更何况是厂督。
她难过的时候渴望有人相伴,两个人总好过独自一人扛着。
大致到了寅时,陆芍匆匆离开茶馆,提前在薛先生私塾外候着。
陆陆续续有塾生比肩交谈,迈出朱红的门槛。
原以为私塾只读圣贤书,消息闭塞,谁料进出的塾生,皆在议论余州士人的死因。
这些塾生不比街坊邻里,他们心怀凛然正气,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尤其枉死之人还是士农工商四民中排列首位的士人,他们愈觉得感同身后,仿佛今日不站出身,他日枉死的便是自己,是以各个慷慨激昂,愤懑不平。
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并不粗鄙,却像是钝刀子,反反复复地磋磨着同一处地方,割得人生疼。
陆芍垫着脚不断地往里望,终于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提着裙摆快跑过去。
随后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整个人如春风撞面,径直扑入靳濯元的怀里。
靳濯元忡怔了片刻,很快揉着她的脑袋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抱着靳濯元的腰身,抬头弯起眉眼:“我来接你散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