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偶遇（2/2）
第一次开锁，失败。
那只运转到一半、没有读取完成的小匣子也报废了——这精巧的小东西是个一次性的，假若磁性形成，无法逆转也无法重启。
但两人却觉得对整件事情的真相又接近了一分。
她们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一面看着全息屏上无聊的电影，一面休息着。
林雪棉低垂下睫毛，搭在谢玫身后的那只手轻轻搭在了她肩上，问：“谢小姐会接吻吗。”
谢玫险些呛到，说：“接吻？”
“怎么？”林雪棉瞧着她，嗓音轻轻柔柔地道：“我其实想问，如果又像今天这样，或者有人问我们的关系，怎么处理。”
“接吻...不太会，”谢玫想了想，说：“是要看起来很熟练么？”
“以前，我也没试过和别人接吻。”林雪棉细长冷白的食指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低声说：“这对谢小姐来说，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谢玫看她一眼，说：“不会。”
林雪棉不信任地抬起眼睛，扑哧一声笑了，说：“初吻还是那天晚上没的，你还说这样的难度不大？”
谢玫靠在沙发上，笑了下，说：“你很会？”
林雪棉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一弯，很愉快似的和她开玩笑，说：“当然，没有谢小姐会。”
“……”
谢玫没继续在这个点纠结了，只无奈地说：“林医生，别这样。”
……
林雪棉微微一笑，玉白的长腿微微交叠，慢条斯理地切了个话题：“我们不如把之前签订的协议时间延长，范围再扩大一些。”
她眼睛虽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握着瓷白杯子的手指却轻轻颤抖着。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起了。
“怎么扩大，你想么？”谢玫弯腰，从茶几上果盘里拿起一只小柚子，细白的手指剥开，把皮堆在果盘的一角，堆的整整齐齐成一座小山，她说：“假如不想，觉得不方便当然也可以，遇见必要的场合我们也可以只亲吻脸颊。”
“我当然不介意。”林雪棉说，颇为自来熟地帮她把小柚子分成一块一块地，白皙如玉的手指拿起一块喂到她唇边，眼睛看向谢玫，笑了下：“跟谢小姐一起，怎么会介意呢？”谢玫偏头瞧着她，正想笑，可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她怔住，忽然凝住了片刻。
林雪棉的眼睛很干净，清冽，眼珠子极黑，但眼神有几分认真。
她穿了件薄而软的棉质T恤，微微前倾，偏过脸看谢玫，身后是白而晃眼的日光，恍若黑山白水似的眼睛有几分动人。
气氛有点微妙。
一秒，两秒。
没人说话。
谢玫的耳朵又有一种充血的感觉。
一片寂静中。
“那是肯定的。”一旁的小机器人不知听到了什么，也笑起来，说：“情侣间就是要做害羞的事情呀。”
谢玫：“……”
扫地机器人还有这种功能？
“对啊。”林雪棉看着她笑了下，又把放在谢玫肩上的手拿了下来，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跟谢小姐熟悉我才愿意的，换成其他人，就不行了。”
“……”
可能林医生也只是觉得恋爱比较新奇？
想尝试一下情侣间的行为，也挺正常的，她从前也会这样，对恋爱总是充满了好奇。
林雪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谢小姐以前，有没有拍过吻戏？”
谢玫一怔，想起她的洁癖，忙道：“有，但是借位的。”
小机器人把一部可塑式手机递过来，里面是谢玫从前拍过的一段视频，谢玫垂眼，食指点了播放，她给林医生看，示意其实吻戏不碰到嘴唇也可以拍，甚至拍的很逼真。
林雪棉也在她身旁看，似笑非笑：“谢小姐技巧很熟练呢。”
她挨得很近，不时在谢玫耳边轻笑。
谢玫往后退了半寸，放松了下，穿着休闲长裤的长腿换了姿势，轻声说：“只是看起来。毕竟也没有练过。”
“是么。”林雪棉问：“真的没有？和你的前任呢？”
谢玫摇头：“没，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起来像在自证清白，可谢玫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急于在林雪棉面前表明自己的清白。
“所以，谢小姐答应么。”林雪棉问。
谢玫一哂，安静地看向她，一阵风吹来，她像是放下了什么一般，轻松无比地轻轻说：“那，我们试试吧。”
林雪棉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真的？”
谢玫眼眸含笑：“嗯。”
林雪棉攥紧的手指悄悄放松了。
她答应了。
·
第二天那名Xela依旧没在房间里，但谢玫还得去看看，她去敲了门后依旧没有回应，只好回了酒店房间，坐在半透明监视屏幕前看1103号房的具体情况。
林雪棉稍稍洗漱后走了出来，安安静静地坐在谢玫旁边也看着屏幕。
淡绿色屏幕上出现了1103号房间的门前具体情况。
暗红色的走道空无一人，约莫3分钟后一个住在隔壁的房客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开了门，走了进去。1103号房依旧毫无动静，又过了十分钟，一个服务机器人在门前敲了敲门，按下门铃，见没有人，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谢玫紧紧看着屏幕，却发现摄像头拍摄不到房间内的情况，她忙起身，嘱咐林医生帮她看着屏幕，自己则上了楼。
电梯等了5分钟，她走进去，按下11楼，不消片刻就到了1103号房间门前。
“……”
门已经合上了。
那只小机器人往前移动着，身后的桶里装着房间里换下来的被褥，它来到下一个房间，照例打开了房间的门，走进去，开始收拾房间。
今天大概是错过了，谢玫看了下机器人打扫房间的时间，记下，打算第二天在相同的时间在门前等着，等机器人开门进去后，悄悄往里看一眼里面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她下楼，回到自己套房里。
“不着急。”林雪棉见她似乎很热，白皙侧脸隐约有汗珠往下滴，于是拿起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盖在她侧脸上。
谢玫转过脸，茫然地看着她：“？”
林雪棉说：“擦汗。”
纸巾湿了一点，贴在她侧脸上，谢玫拿下纸巾，擦了汗，扔进垃圾桶，说：“谢了。”
谢玫缓了缓，仍坐在那儿看监控，忽然肩上一热，是林雪棉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凑近她耳边说：“谢小姐，休息一下？”
谢玫回眸：“嗯？”
林雪棉则轻轻拉着她，让她往后倒，靠在自己身上。
两人以一种十分亲昵的方式坐着。
谢玫：“......”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谢玫居然真的靠了过去，动作颇为自然。
她的身上似乎有点隐约的浅香，很温暖，柔软的发梢儿轻轻扫着她的脸颊。谢玫抬起眼睛，恰巧看见她清瘦温暖的侧脸。
林雪棉低声说：“一会儿去看电影？我怀疑附近有隐藏的人在观察我们的动作，既然是情侣，不如更像一点，对不对，嗯？”
“好。”谢玫问她：“去哪里？”
“旁边的星幕影院。”林雪棉低头，恰巧看见靠在她肩上那人白皙的额头和挺拔的鼻梁，她长发散下，浓黑的睫毛半合着，有几分慵懒。
只要再往下低一寸，林雪棉就能吻过去，吻在她额头上。
她顿了顿，说：“谢小姐困了？”
谢玫瞥了眼身侧的位置：“不困。在这儿躺一会就好了。”
林雪棉于是往右边去了一点：“躺吧。枕在我腿上。”
躺她腿上？
不知为何谢玫浑身都紧绷了，但在她自然的目光下，谢玫只好故作自然地躺下了。林医生看起来高挑又清瘦，可腿却不知为什么温暖又柔软，和想象中很不同，只是谢玫依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甚至无法描述是什么。
和她扮演情侣、尝试真的交往谢玫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知为何她和林雪棉的感觉完全相反。
不是因为熟悉、信任才愿意找她。
倘若换个陌生的人来和她扮演，谢玫会觉得完全没问题；
可偏偏是她。
从一开始她对林雪棉一直有种似有若无，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很微妙。
谢玫无法具体描述它是什么，有时候是紧绷的尴尬，有时候又是相处起来和其她朋友迥然不同的愉快。
不过，谢玫已经盯了1103号套房一上午，累了，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打算闭上眼睛小憩。
林雪棉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刚刚，有没有什么发现？”
谢玫轻声道：“有的，1103号房间每天早上会有小机器人来开门打扫。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进去看看房间里的线索。”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谢玫坐起身，林雪棉起身去开门，门外也是一只来收拾房间的小机器人，身后的桶里放着崭新的被褥用品。
林雪棉道：“小机器人也来我们房间了，出去坐坐么？”
谢玫道：“嗯。”
两人来到酒店大厅，在咖啡区坐下休息，谢玫拿起一本杂志翻看一会儿。
又有点困了。
林雪棉却把谢玫拉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两人于是坐在沙发上休息，谢玫百无聊赖地看着林雪棉的侧脸，冬季的街景下，乌黑的长发娴雅地披散而下，纯洁无暇的皮肤和侧脸。
谢玫似乎又不困了，坐起来刷了会儿星网iface，她点进林雪棉的主页，看见林雪棉前几天发的照片，配字是「晚安」。
那是某天晚上，两人一起开车去海边的那天拍的。
山道上一只小浣熊，直起身子，小爪子在胸前，两只圆眼睛发着光，在黑夜里很亮。
拍的蛮好。
她顺手点了个赞，而后关注了林雪棉。
关注完后，两人互关、又有林雪棉亲手修改的信息简介、配偶界面的照片，那些自红毯眼角吻后捕风捉影的猜测，基本等于落实了。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林雪棉从口袋拿出来，瞥了眼屏幕，一句提示：「@谢玫V成为您的新粉丝」。
她目光停下，微微一笑，长指划回去，然后看见谢玫的主页下面，多了一个点赞的消息。
谢玫点赞了：
@林雪棉V：晚安。
「图片」
「谢林」cp超话炸锅了，四宫格的截图配上文字说明，截图是刚刚谢玫点赞她微博的消息，以及两人正式互粉的比较图，还有一张图片是两人相互来往的时间线。
评论：
“啊啊啊啊啊救命！正主发糖了！”
“好甜好甜我要昏厥了。”
“进展好快，还有人说她们是假的吗？！”
“一眼假。”
“真！真的不能再真了！之前是因为真情侣不屑于秀恩爱！”
......
评论尺度逐渐变大。
“你在干什么？”谢玫问。
林雪棉退出页面，把那只变成手环样子的可塑式手机放在茶几上，问：“谢小姐，你关注我了？”
“嗯。”谢玫轻声问：“怎么了。”
林雪棉靠了过去，问：“除了我你还关注了谁？”
谢玫一怔，转眸问：“你问这做什么？”
“不干什么。”林雪棉看着她，温声道：“我关注的女明星就你一个。”
谢玫一怔，眼底有似有若无的笑，很快掠过，错觉似的。
“所以？”她挑眉。
“谢小姐关注了很多别的演员吗？”
“没有。”
林雪棉心满意足，说：“嗯。”
正主发糖，cp粉舞起来了。
谢玫又翻了翻杂志，恰巧看见一款女模特身上的连衣裙，白色，冬季可以穿，感觉穿在林医生身上应该会很素雅漂亮。
目光静静掠过。
谢玫把杂志的某一页折起一个角，细白手指拿起杂志递给林雪棉，道：“林医生，这件喜欢么。”
林雪棉慢条斯理接过杂志，翻开一页。
是一件偏清冷又温婉的裙子，她平时因为经常待在医院、手术室、实验室的缘故，很少有机会和精力在衣服裙子上花太多心思，大部分时候是自己身边的设计师帮忙操心。
但不代表她不喜欢。
被Alpha赠予这类东西，更是从未有过。
林雪棉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刚好我也想送你一对很漂亮的耳坠。”
谢玫白皙单薄的耳廓微微一凉，她又问：“真的喜欢？”
林雪棉微微一笑：“当然啦。”
她笑起来时恰巧一束窗外的寒冷天光照了过来，一辆车飞驰而过，不知为什么，忽然间令谢玫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