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2）

虽然贺呈山每天都要象征性地装一下凶，但是那耀武扬威的拳头始终也没落在宋亦然的身上。

大概是从上了高中开始，宋亦然就没再太把贺呈山当一回事，主要原因还是仗着对方喜欢他。偶尔他也会静下来会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掂量一下算不算欺骗别人的感情。

大概是算的，因为他发现贺呈山是真的喜欢他。

特别是最近，那黏糊劲比然然还能精力旺盛，超过三分钟消失在对方视线那必定就在房子里乱喊。

“宋亦然，你他妈又跑哪去了！”

以前觉得贺呈山多少是个直男，所以才敢这么默认着将错就错。

谁知道贺大少爷自我攻略弯成一盘蚊香，完事后还为了爱情一往无前。八字没一撇呢就想着出柜了，以后指不定要出更多的事。

宋亦然没办法跟对方一起疯。

他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想结束这个乌龙吧，贺呈山知道了估计直接会弄死他，但是想让贺呈山别那么疯，就必须当他的小对象。

一个死循环，没得解。

宋亦然从期末纠结到年前，还是没能想出个两全的办法。好在贺呈山有点过分纯情，并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有时候凑过来和宋亦然贴贴，贴得时间久了就想蹬鼻子上脸更进一步。

但他磨磨唧唧，又不愿意主动。

大少爷人傻脸皮薄，除了在度假村那一次中邪似的亲了下宋亦然额头，之后就没在有过类似接触。

倒也不是宋亦然不愿意，只是贺呈山那自尊心强烈到容不下一点沙子。在他的简单的狗脑子里，认为宋亦然喜欢他，这事儿应该是对方先忍不住。

想得真美，那就啥都没有。

日子慢悠悠到了除夕，按照常理贺呈山得跟贺峥回老家。

他临走前一晚特别舍不得宋亦然，赖在对方房间里不愿意走，非得抱着睡觉心里才平衡。

而林晓似乎也习惯了两人的亲密，就只当男孩子过了幼时的磨合期，现在逐渐交心玩到了一起。

她甚至还是开心的，觉得宋亦然有了朋友，不会像以前那样孤僻，所以有什么事就喜欢往贺呈山身上扯。

比如大年初一，宋亦然闲来无事在电脑上用像素格拼了一场烟火图，林晓看到了就惊喜地问：“这是和哥哥吗？”

听到“哥哥”这个称呼的时候，宋亦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是在度假村那次吗？”林晓又笑眯眯地说，“你们关系可真好啊！”

度假村的露天演出不止那一次，临走前的一晚他们还参加了篝火晚会。

广场上很多人，也很吵，宋亦然不喜欢这种挤来挤去的活动，但贺呈山喜欢，并且强行把他给拽出去了。

篝火向天吐着火舌，木材燃烧时发出噼啪声响。

零碎的火星溅在空中，周围是说笑着的陌生人群。

宋亦然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林晓，看见对方捧着一杯热腾腾的饮品，坐在长凳上与贺峥说笑。

就像一对正恩爱的夫妻。

那时候宋亦然是高兴的。

所以就对贺呈山温柔了些。

嘈杂的人群中，他的小指被人轻轻勾住。

宋亦然与贺呈山抵着肩膀，没有拒绝。

披着厚实的毛绒毯，他坐在烟火下仰头看天。

彩色的光点拖着尾巴，从高处撒下一张梦幻般的蛛网。

贺呈山指尖微动，穿过柔软的掌心，继而牢牢握住。

宋亦然的手一如既往的冰。

他侧了侧目光，悄悄去看身边的人。

宋亦然很瘦，眉骨的下颚明显，让脸部轮廓不是那么的圆润。

睫毛很长，小刷子一般直愣愣地杵着，大概是贫血的原因，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轻微的病态。

少年人还在成长，四肢与骨架如开春柳枝般抽条开。宋亦然也是，分明初中还是个小矮子，但是高中之后个头明显就往上窜了不少。

头发有些长了，被风吹着，感觉很软。贺呈山喜欢揉他的头发，手指插在发根处，能感受到那一点淡淡的体温。

一首歌曲结束，拉手跳舞的人们欢呼着拥抱。

林晓在一边跃跃欲试，在下一首歌响起前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贺峥一起。

贺呈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和林晓一样温柔，却比林晓勇敢。

她很爱贺呈山，就像林晓爱宋亦然一样。贺呈山有时候会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去想如果他的妈妈还活着会不会也这样。

心情有一些些的低落，他垂眸去看身边的宋亦然，对方正裹着毯子仰头看烟火。

那一双过分好看的眸中仿佛装下了整片星空的浪漫，发丝缀在眼尾，是独属于个人的柔软。

贺呈山把手支在他的身后，像是把人拢进怀中。

少年心动如蓬勃篝火，热烈地燃烧着整个长夜。

年初四，宋亦然的生日。

贺呈山拎着蛋糕赶回来，进门时肩上的雪花都没来及拍。

几天不见，然然兴奋地围着贺呈山不停打转，它的主人倒没那么大的情绪波动，挺正常地接过蛋糕，甚至还说了句“谢谢。”

贺大少爷对比很不满。

“还说什么谢谢。”

卧室里，贺呈山坐在床边，从后面抱住宋亦然，把脸闷在他的颈间不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