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4)
中年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说道。
“你是谯羽吧,我们所里新来的?”
“是。”我点了点头。
“后面一楼第二间是你的寝室,你自己先过去把东西放了吧。”
“哦。”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象,我的第一份工作会是怎么样?我的同事会是什么样?他们是不是很热心?但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人生不要期望太高。
我不满地看了中年人一眼,走出值班室,来到了后面的两层小楼。小楼可能是20世纪80年代的建筑,白色的墙灰早就掉得差不多了,露出了灰色的土砖,玻璃成了稀奇货,偶尔在窗棱上能看到一块。
打开属于我的那个房间,房间里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垃圾满地、蜘蛛网横行。相反,还比较干净,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木柜,一副桌椅。墙壁的四周还被白纸敷过,虽然有些发黄,但和外面的土黄色比较起来,还是顺眼很多。
放下行李,我在外面的井里打了桶水,然后简简单单地将脸冲洗了一遍。正要回到寝室时,中年人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两床被子,然后塞给了我。
“我们这地方条件艰苦,你就先忍着吧。”
“哦。”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被子。
“我叫窦天德,是这里的所长。我们所里就三个人,尼玛、我和你。到了这边,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
所长说完,就往回走,走到墙边,又回头说道:
“对了,晚上到我那里吃饭。”
其实我还是有很多话想和所长说,但他压根就没给我机会,好像多一个我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纳闷了,那曲这个地方就这么人情冷漠吗?虽然我不在乎,但好多事我还是想知道,比如平时都干些什么?需要注意些什么?还需要些什么?我话已经够少的,今天却遇到一个更少的。
将寝室收拾完毕后,我就摸出了电话,准备给彭杰送去慰问。但很快我就发现一个事实:居然没信号!
我拿着手机从屋里走到屋外,从屋外走到街上,再从街上走到草原,但结果是恒定的,手机永远处在搜索状态,我彻底陷入了绝望。作为一个被数字时代引领的现代人,居然不能用手机,郁闷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草原回来后,我走进了厕所。当我蹲下身子时,电话这个时候响了。
“奶奶的,不会吧,厕所居然有信号,真他妈邪门了。”
我骂骂咧咧地掏出了手机,一看是彭胖子。
“羽哥,你到了没?”
“到了,你呢?”
“我也到了,中午到的。你那边怎么样,条件还可以吧?”
我不知道我是该说真话还是假话,假话对不起人,真话又太丢面子了。所以我只有选择敷衍。
“将就吧,你呢?”
“我啊,差啊!这个镇上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人太少了,连个网吧都没有。所里面也才六个人,连车都没有一台。这里的条件太苦了。”
“是吗?”
所里有六个人,彭杰的条件要比我好。因为人多就意味着舒服,这就是官场的定律,谁不往舒服的地方挤啊。
“羽哥,你们所长怎么样,对人还行吧?”
“还行。”
“那你们的同事呢?”
……
彭杰的啰唆是队里出名的。我不得不一边穿裤子,一边打电话。可我刚走出厕所,就听不见彭胖子的声音了。
“喂!喂!”
“喂!”
无奈,我又回到了厕所,手机信号恢复了正常。
“喂,胖子,我不和你说了。所长找我有事,我挂了。”
“哦,那以后常联系!”
“好!”
“搞什么啊!打电话还得上厕所,中国移动什么时候变成联通了!”
走出厕所时,我踹了一脚门板,郁闷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天快黑的时候,尼玛回来了。他没回宿舍,直接就奔我这里来了。
“你就是谯羽吧,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就听所长说我们这里要分来一个大学生,没想到还是真的。我叫尼玛,在这里工作已经五年了,很高兴认识你。”
尼玛热情地伸出了手。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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