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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吻,起身下床,利落的穿好衣服。
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卿书端着脸盆愣在门边,一脸惊恐,忽的一声盆摔在地上,人也踉跄的跪下,颤颤巍巍地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澄净的阳光穿过门窗照进室内,浞飏一身黑色长袍英挺的立在床边,神情一如继往的冷然,迫人的气势丝毫不减。我衣衫凌乱,蓬头素面,斜倚在床上,半边锦被遮身。这番场景怎么看都像是我色诱浞飏,手段魅惑,几尽风骚。
浞飏说:“你是哪屋的奴才,如此不懂规矩,门也不知道敲吗?”
卿书整个人簌簌的发抖,不停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原是太子妃房里的,奴婢该死,求太子饶命。”
浞飏皱了皱眉,负手而立。
脑中忽的闪过些东西,我不禁莞尔,这女人间的战争明里暗里的真是机关算尽呀。
拉了下浞飏的手,柔声道:“这不怪她,是我不懂规矩,与她随意惯了。再说也是太子妃一片好心照顾我,她也没什么大错,就饶了她吧,不然我怎么和太子妃交待。”
浞飏冷声道:“记住,今天的事要是走漏半点,便是死罪。”
方才浞飏眼中分明是凛然的杀机。他生性桀骜,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我知道他是怕别人背后的风言风语伤到我,毕竟我们还没有成亲,现下关于我的流言已经够多了。
浞飏深深的看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转身从卿书身旁出门。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卿书瘫倒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
卿书说感觉就像是在死亡边上走了一趟,浞飏那看似淡如清风的眼神其实凌厉锐利,如冷刀割过皮肤,是死都不能如愿的折磨。
我递了杯水给她,她冲我重重的磕头:“谢姑娘救命。”
掏出手绢擦去她脸上的污渍,柔声道:“以后咱们都要注意点了,这规矩始终大于人命啊。”
卿书动容的看着我,热泪盈眶,说些感激的话。
可我的心依然在冷笑。女人总是自以为很聪明,以为假手于人便能安然躲在幕后脱去干系,却不曾想着世上本就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有些时候,我们连自己走未必尽信,又如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人。
晚饭的时候修溦遣人来叫,说一家人总算齐了,吃个团圆饭。
我略微思索了下对着镜子坐下,把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单带一支紫玉簪。浅浅的上了个淡妆,穿一身淡紫色的家常套裙。
一张桤木圆桌。浞飏黑衣束发坐在正席,面无表情。修溦身着水青色的宫装,头戴凤凰八宝攒珠,安静地微笑坐在浞飏右手边。
行毕礼,我落座于在稍偏的位置。凤婞红依然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坐在浞飏左手边。
修溦笑道:“咱们开席吧,宁清身体不爽,便不来了。”
除去杯箸交错的响动,一室安静。
一黑衣侍卫匆匆进厅,屈膝跪地:“禀太子,王后凤驾已到街口。”
众人皆是一愣。浞飏起身道:“这会应该进府了,先去接驾。”
巍峨的石牌坊屹立街边,街口处十二个壮汉抬着一金色荷花宝座銮驾缓缓而来。隔着薄纱幕帐依稀可见,正中端坐的女子仪态之雍容。那身形即便是隔着百年的时空,依然是午夜萦绕的梦魇。
我在一干女眷中缓缓垂下头,擦去手心的汗,等待着。
銮驾落地,众人跪拜。
圆润的声音,只是多了些岁月沉淀的沉稳:“本宫一时心血来潮,便就来了,自家走动,礼就不必这么多了,都起吧。”
那女子年岁已过三十,周身散发凌厉的贵胄之气,虽是一袭简单的曳地裙装,可是眉眼间不怒自威的气势仍令人垂手而待。便是当今王后修莛。
凤婞红拉着她的手道:“您来也不说一声,也好让婞红接接,这一路可不是闷坏了您。”
“你这鬼丫头就捡便宜话说。”修莛捏着凤婞红的脸道。
浞飏道:“请母后进内歇息。”
修莛点头道:“飏儿,把你说的那位姑娘带给母后瞧瞧。”
我低眉垂首跪拜在地,眼前是浞飏的黑缎筒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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