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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女官可以为皇上红袖添香……好像对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遗爱目光始终低垂,平平道:“臣的父亲说,最接近圣意的不一定是宫妃。”
这话听得召南心里直犯嘀咕,好家伙,敢情这是来抢他们这些近臣的饭碗了?
瞄一眼皇上,好像有些不高兴,半晌才冷笑道:“你父亲知道你对朕如此知无不言,想必是老怀安慰。”
高女官屈身,依然面不改色:“遗爱先是陛下的臣子,而后才是高家的女儿。”
这算不算诉衷情?完了完了,皇上开始盯着她看了,还、还畅快地笑了!皇后娘娘要戴绿帽子了!
“需不需要朕赐你一座府邸?”
这是要金屋藏娇?!
皇上你不能这样!奴才可是押了全部家当赌皇后今年不会失宠啊!!!
“那个谁,你出去。”
哪个谁?召南困惑地看了看四周。
“别看了,就是你。”
“……是。”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要支走他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事也得整出事来……召南苦着一张脸,垂手后退。
快退到门口时被叫住,登时脸色一亮,放射出枯木逢春的光芒。
他噌噌跑到皇上跟前,只见皇上将只抿了一口的茶放回盘中,撇开脸。
“把这个也端下去。”
召南脸上神采又灭了,端着盘子黯然退下,没走几步再次被叫住。
不准倒掉也不准让闲杂人等碰?
召南磨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皇上这要求究竟是要他如何处置这杯茶。沮丧地退出来,掩上门,端着盘子经过御书房前的小花园,眼角不经意间瞥见一个很眼熟的身影。
不,不是眼熟,那根本就是皇后!
“娘娘?您不是要回玉瑶宫么?”怎么还在这?
清鸣扫了他一眼,淡定道:“本宫在赏花。”
“哦……可是娘娘站着不累么?那边有个石凳,还有赏花的亭子呢!”召南指着区区几步之遥的石凳与稍远点的亭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坐着比站着舒服?这不是走了半天还没走到么……
面纱下,清鸣拉长了脸。眼睛突然扫到他端着的那杯茶,舔了舔干涩发白的嘴唇,问:“这茶谁的?”
提到这个,召南的心情又郁闷了起来。
“这是陛下的茶——”
话还没说完,就见皇后双眼一亮接过茶杯塞到面纱底下一饮而尽。
清鸣将空茶杯重新放回盘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了召南,下次介绍尔雅给你认识。”
“这……陛……皇……呃……”
召南被皇后毫无预兆又快如疾风的举动与无厘头的话弄得措手不及,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退下吧。”
想起回玉瑶宫之路漫漫其修远兮,清鸣又沉重起来。
突然压低的语调透出一股威严,召南几乎是反射性地跪安退走。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出了小花园。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皇上那古怪要求背后的真正用意。
似乎,他的全身家当可以保住了?
御书房内,“金屋藏娇”的讨论在继续。
“青墨坊的房子如何?”
青墨坊位于城西平民区,品流较为复杂,京官中最低品级的也不愿住在那边。而京城的权贵gāo • guān多半住在城东的上阳坊与崇儒巷,与青墨坊隔了整座京城,包括高尚书府。
高遗爱闻言却露出面圣以来第一个笑容,明yàn • zhào人。
“谢皇上!”
凤皇回以灿烂笑意:“女官多礼了,购房的银子与朕的中介费从你俸禄里分期扣。”
“……”
金屋藏娇?开什么玩笑。金屋不要钱啊?
自从镇国公造反失败之后,天下太平了许多年。凤皇经过反思,深刻地认识到,谋反这种乐子不是常常有的,要靠天时地利人和。而从解东风身上,他看到了——唯有剥削臣脂臣膏才是长久有效的可持续性乐子。
尤其他接手的还是一个入不敷出的国库,一点一点地填满它不是很意思么?
于是君臣一心,上行下效,其乐融融奔小康。
然后,一个关于“丧心病狂惨绝人寰狼狈为奸敛财二人组”的传说渐渐在朝野内外传开……
月上柳梢,夏虫喧闹。
按例女官不得在宫中过夜,高遗爱也在入夜前便离开了。多亏这位能干的女官,堆至等身的奏折早已批完。
窗口的竹制风铃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须臾间,御书房内多了一个人。
为出差的十一代班贴身影卫之位的十九跪在案前:“启禀陛下,高遗爱的生母的确过世了,就在半个月前。死因不明,说是落水身亡。”
如同许多嫁入豪门的悲剧一样,高遗爱的生母出身卑微,高尚书纳她为妾后新鲜劲过了,很快就弃如敝屣。高遗爱是第四个女儿,无长兄,求子心切的高尚书对她这个庶女的出生乃至成长一直不闻不问,直到高大小姐的及荓礼上,她的才貌喧宾夺主惊动四座,更有列席的游方道士说她有极贵之相,将来必能“位极万人之上”。
一个无情的父亲,一个长期被欺压压抑之下神志不清的母亲,一堆如狼似虎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家人……如今,唯一的牵绊已去,莫怪她急于脱离。
至于万人之上,虽然她资质不错,但现在还差得远。
不过,先帝那么昏庸,在位期间都能有一个名动六国的女将军,他凭什么不能培养个把女丞相女尚书出来?
凤皇慵懒地躺在躺椅上,闭目沉吟道:“影阁中有没有要历练的?让他们都到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