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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就是你失踪二十五年的舅舅赵蓝。”
月夕不敢相信地望着倦夜,黑沙老人竟是他的舅舅,小眉的叔叔——赵蓝。
倦夜只是肯定地回答他,却没有为他解释什么,因为有些事,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解释清楚。
倦夜之所以没和月夕同去,一是为了雍华,赵小眉既然是乱媚儿,雍华怕也是配合乱媚儿对付墨江楼的;二是想与月夕分别行动,找到赵小眉的魂魄。
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千羽早已落入危险。
月夕临走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倦夜,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把天火集练到了第九层。”
“是谁?”
“我的弟弟——昭和。”
第十六章哑姑1
像是又一次沉睡了千年,梦里的甜蜜与疼痛,恍惚而又真实,他把那朵淡红色的花递给她吃,笑容坏坏的,后来,他却替她吃了那朵红花……
溶溶的月光,花香沁着酒香,他拥住另外一个女孩……
“好痛!”
千羽喃喃地叫,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所在的房间。
阴暗的光线里,可以看到一张破旧的妆台,嵌着有些混沌的铜镜,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脂粉味,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是什么地方?
“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端着药碗的女人走了进来。任何人见到她都会被吓一跳,因为她实在太丑陋了。硕大的方脸,略翻向上的下巴就像一把铁掀。厚厚的嘴唇鲜红如血,两只肿肿的眼睛一上一下,眉毛稀疏得可怜,再加上臃肿的身材,怎么看都是造物者的失败之作。
女人乍一对上千羽睁开的眼睛,似乎有些吃惊,很快又镇定下来,走近床边,将药碗递给了千羽,示意千羽吃药。
千羽并没有因为她的丑陋而表现异样,只是虚弱地问:“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女人似乎没想到千羽会这么镇定,许多女人第一次看到她都会尖声惊叫。她没有回答千羽,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不会说话?”千羽这才吃惊了,眼神由迷惑变为怜惜。
女人点了点头,举了举手中的药,摸了摸药碗。千羽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再不吃药,药会凉掉的。
千羽感激地接过药碗,虽然药苦得出奇,可千羽不能辜负女人的好意,强迫自己喝光了她。女人眼中现出欣慰,并冲千羽竖起了大拇指,因为她曾偷偷尝过一口,那种苦味刺激得她把午饭都给吐光了。
千羽很快就见到了真正的救命恩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满脸的脂粉,打扮得粗俗而夸张,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家妇女。
只可惜,千羽并不懂这些,更不知道自己所住的地方其实是一家妓院,一家男人只花十文钱就可以得到满足的最下等妓院。
她只知道,这个地方叫香花院,主人就是救命恩人张四娘。张四娘路过江边,看到躺在岸边的千羽,发觉千羽美得惊人,才把她救了回来,并花钱请大夫为她治伤。
张四娘提到千羽的美丽时,笑得很是暧昧与夸张,叮咛千羽好好养伤,快快恢复健康,让千羽觉得这人很是奇怪。给千羽端药的女人叫哑姑,到香花院才半个月,正好派来伺候受伤的千羽。
千羽逐渐发现哑姑虽然长得丑,但行为举止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千羽偶尔会看到她在发呆,表情痛苦地扭曲着,显得更加丑陋。千羽感觉到,她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成为她痛苦的根源。
那天晚上,千羽听到外面很乱,虽然这里每个晚上都不平静,经常会响起各种各样的怪声。但那天却是异常的乱,仿佛还夹杂着一声声闷吼,吼声凄惨而悲凉,千羽几次在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最终也不能确定那声音是真是幻。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千羽没有等来哑姑,却见到了张四娘。千羽很奇怪,因为每个早晨都是哑姑亲自送来早餐,并帮她洗漱。
开始的时候,哑姑似乎并不习惯这种工作,经常会把水盆打翻,把毛巾弄得湿淋淋的,甚至为千羽梳的头发总是又丑又怪。
每当这个时候,千羽不但不责怪,反而会笑得很开心,哑姑也不好意思地跟着笑。她笑的时候,会发出呼呼的声音,那是气流从口腔毫无阻碍地涌出。因为哑姑没有舌头,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没有舌头。
千羽却觉得哑姑很可爱,比这里其他姑娘都可爱,尤其是她吃东西的时候,那么优雅从容,感觉比任何人都美。
千羽把这种感受告诉哑姑,哑姑当时看了千羽很久,然后就流泪跑了出去,这还是昨天的事情。
但今天,张四娘却告诉千羽,哑姑不会来了,因为她昨晚试图逃跑,被人发现,吊在柴房中挨了几鞭子,现在正在接受另外一种惩罚。
张四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千羽,阴森森的,似在警告什么。
千羽忘了自己的身体还没复原,挣扎地跳下地,着急地抓住张四娘:“哑姑到底怎么了?带我去见她。”
张四娘还真答应了,因为她觉得,既然杀了鸡,就该给猴看,让千羽瞧瞧厉害,也免得日后违抗她的命令。
张四娘带着千羽进了另一个更简陋的院子。一路上,千羽遇到几个面色苍黄的女人,或瘦或胖,却一个赛一个的丑陋。千羽的出现引来不少惊异的目光,因为这种地方似乎与千羽的美丽毫不协调,就像一只本该栖息于梧桐的凤凰,却落脚在垃圾堆上。
千羽又听到了那种奇异的闷吼声,越来越清晰,更让人感觉叫的人如今正在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那就像是一个人被生生撕裂了,却仍然活着,活着承受死亡的痛苦与煎熬。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六章哑姑2
叫声是从一个小屋子里发出的,门前还围着四五个粗壮的男人,一看衣着就知道是属于那种地位低下的人。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那种兴奋的红光,瞪着那扇小小的门,混浊的眼神因为过度的渴望而带着一种近似于野兽的贪婪。
门终于开了,一个正系裤带的男人走出来:“下一个!”
于是,另一个男人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惨烈的闷吼声很快又响了起来,依然单调得可悲,似乎再也发不出别的音节了。那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已经熬尽最后一点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