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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放下的仇恨。
而第一眼见到楚天涯,见到这个一直想认识的师弟,封冰就知道自己与楚天涯是如此的相像,一样的遭遇,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宿命……
虽然他亦与魏公子一样因她的欢而喜,因她的颦而愁,因她的美丽而忘形,因她的话语而失控。可与魏公子不同的是,公子也许只当她是一束满园飞花中的“绝俗”。而楚天涯就当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一个是豪情盖天,一个是侠骨柔肠。而到了最后,也许她都不得不伤害他们。
一念至此,封冰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头浮起一片被命运捉弄的茫然。
往事果然比斯人更憔悴!
八、怖
逃亡。何处才是尽头?暮色中,那一片血红的残阳已渐沉落。
洛阳城中一掌杀了历轻笙的爱子历明,魏公子自然早就露了行藏。饶是君东临智谋计绝天下,却也只能在行踪上做些小巧的腾挪与遮掩,明将军的追兵时时刻刻都有寻来的危险。沿路上亦不时有魏公子旧日的仇敌前来寻衅,但他五人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要不是碰上将军的主力,自是有惊无险。
依着君东临的计策,魏公子决定前往巴蜀避祸。一来巴蜀苦寒之地人烟稀少,二来与将军齐名的龙判官身处川东地藏宫,亦是将军的势力所不及。
楚天涯何等聪明,见了封冰与魏公子暖昧的样子,早是有所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何况对魏公子了解更深后,更是敬畏兼备,唯有收起儿女情长,每每注视到封冰投来清莹迷蒙的眼光,也不知盼这一次的逃亡是长是短方好。
沿途上封冰对魏公子与楚天涯均是或即或离,只是与君东临雨飞惊说话,君东临是魏府中除了魏公子外唯一知道封冰身世的人,对她自是怜惜,还认做了义女;雨飞惊江湖经验丰富,一路上便做起了探路的先锋。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剑阁。自古便是入蜀的第一道门户。
剑门关,更是险峻非常。两山间只有一条长长窄窄的古栈道相连,两旁皆是万丈深渊。这里历来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的天险。
而此时的剑门古道上,便在正中坐着一个人。
第一个看到那个人的就是雨飞惊。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文弱瘦小的书生,静静地坐在道中,却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见到了雨飞惊,他只抬头看了一眼,轻轻笑了笑。样子很缅腆,然后像是害羞般又垂下头去,似乎脚上穿的不是鞋,而是绣的一幅画。
他的笑容很短,一闪即逝。也——很邪气。
第一眼看到那个人,雨飞惊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觉得那是一个灰色的人。
他的全身好象笼在一种灰蒙蒙的雾气中,从眉眼发稍里散发出一种异样的韵味,仿佛他所有的一切都让人看不清楚。
整个剑阁古道上似乎也有着那种灰色,在暮色下显得尤其的诡秘。
这个人正好坐在只容一人相过的栈道中,要过去便只有让他退开或是从他头顶飞过。
雨飞惊还是依然向前走着,跟了魏公子十五年,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从来只有他的敌人怕他。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虽然感觉很古怪。
他的脚步很稳,手也很稳,紧紧握着刀柄。只是,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一点不对头。
二丈,雨飞惊清楚地感到了一股戾气。
一丈,雨飞惊突然觉得胸口间的郁闷。
八尺,雨飞惊心头涌上了一种想呕吐的念头。
五尺,雨飞惊听到了身后君东临的呼声。
三尺,雨飞惊的脚像是踩到了一块烧红的火炭。
他大吃一惊,正要后退,那个青年书生忽然弹身而起,在雨飞惊将退未退之际发出了无数道剑花。
雨飞惊拨刀,却觉得自己的动作突然缓慢了下来,好象身体是在梦中、在水中、在海草中、在泥浆中一般被粘滞住;只感觉到君东临飞身在头顶上与那无数道剑花硬拼了一记,一声闷哼,然后四周突然有了无数的长箭向自己袭来,他奋力把刀抽出,勉强拨开了袭来的箭;只见那年青书生一个跟斗翻回原地,左手轻弹,一束烟花直飞向半空,然后仍是垂目打坐,就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天空上突然便洒下了血花,那是君东临苍促间以掌博剑竟然中招;雨飞惊便已觉得四肢发软,晃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在了剑门长长的栈道中,随即便是一片长长的黑暗,黑暗……
只是一招间,魏公子手下的两大高手已是一死一伤。
这个看起来就是一团灰色的年青人——倒底是谁???
此时,魏公子、楚天涯与封冰才刚刚踏上栈道。
楚天涯感觉到的是一种“湿”。一种很潮润的气流包围着全身。就像在一个经年不通空气的地窖中。而且还有一种发霉的气味隐隐传来。
而封冰。看到突然的漫天箭雨;看到君东临的负伤溅血;看到雨飞惊莫名的倒下;看到那灿烂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再看到那个全身灰黄、模糊不清的影子。
她只有一个感觉:——怖!
魏公子按住二人的肩头,沉身接住飞身退回的君东临,看着雨飞惊的怦然倒下,眼光突然像着了火般的炽热。恨声道:“毒来无恙!”
那个年青书生这才抬起头来,轻轻的像是纠正什么错误一样叹了一声,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毒来当然无恙,……只有死!”
毒来无恙!
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书生竟然就是明将军座下仅次于水知寒和鬼失惊的第三号人物——将军的毒。
此时,那半空的烟花才在向四处飞溅起的火光中冉冉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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