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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叶风仿佛完全被历轻笙的揪神哭与照魂大法所惑,目光呆滞,定定地望住历轻笙那双腥红的双眼,仅能勉强格挡住对方名为“风雷天动”的爪功。
他还能挡得几招?
“叮”得一声,历轻笙右手食指一弹,那长达半尺的指甲竟然脱手而出,正正击在叶风的左手上。
叶风惨呼一声,中门大露,历轻笙的左爪直袭而来,若是让其抓实了,只怕立刻就是开膛破腹之祸。
祝嫣红心中一紧,奋尽全力将手探入怀中,握住了“求思剑”。
那一刻,她只知道,如果叶风死了,她必将用求思剑搠入自己的胸膛,她不知道自己去死是为了不能受辱于人,还是为了不愿在他死后独生……
突然,便有一道凌厉的刀光划过黑沉沉的夜幕。
碎——空——刀!
那道刀光划亮了整个天穹,比狂雷更厉,比闪电更亮。
就像只开一次的花。就像只碎一回的玉。
那是一抹绚烂的银光,一道优雅的弧线,一种玉石俱焚的豪勇,一次空前绝后的进击……
祝嫣红听到一声仿若虎豹遇袭孤狼长嗥般的吼叫,由近至远遁去,终不可闻。
刀光敛去,仍是一片暗空。
叶风又动了,继续往前走去,步伐坚决而沉稳,踏在黝黑的夜幕中,一往无前。
祝嫣红轻哼一声,胸口那一口郁气此时方才吐出,轻轻地问:“你没事吧?”
叶风微微一笑,略带夸张地挺起胸:“夫人敬请放心,敌人已经被我杀退了。”
映着碎空刀上若隐若现的光华,祝嫣红这时才看见,叶风的左手有一抹蜿蜒的血痕,就着雨水,像一条暗红色的小蛇,沿着袖口,蹒跚流下。
第六章:*锦缠道*
——听鸠啼几声,耳边相促。劝路旁、立马莫踟躇,娇羞只恐人偷目。
一、*一步一从容*
“你受伤了?”
“不要紧,若不是我故意露出破绽引历轻笙放手出击,怎能轻易击退他。”
“原来你是故意呀,刚才可吓死我了。”
“历轻笙总是太相信揪神哭与照魂大法这类惑人耳目之术,若是全凭真实武功,我决不会胜得如此容易。”
“呵呵,你刚才装得真像,我真是以为你被他迷住了。”
“哈哈,我那一刀足令历老鬼五天之内不能动手,这个教训够他受了。”
“现在再没有其它敌人了吗?”
“水知寒终料不到我会反向而行,应该是没有埋伏了。”
“那……”
“怎么?”
“我……自己可以走。”
“夫人莫怪,我们尚未脱脸,敌人随时有可能追上我们……”
“我……知道。”
雨依然在下。
初秋的雨,总是那么寒凉。
二人的衣衫都被淋得透湿,叶风倒还罢了,祝嫣红却觉得经受不起,不免打起了寒战。
叶风立生感应,当下运功于背,助祝嫣红驱寒。
祝嫣红本是衣衫尽湿,紧贴于身,伏在叶风背上本已大是羞惭,这时但觉得一股热力从叶风背上传来,加之合着这个男子浑身刚强浓重的气息,更是芳心大乱,一时又想挣扎下地又是难以自禁地想拥紧这处温暖,不由满面通红,情难自控。
叶风却是浑然不觉,仍是大步前行。
“我们去什么地方?”
“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才安全?”
“穹隆山、忘心峰。”
“刀王?!”
“不错。”
“刀王不是想杀你吗?”
“他只是想看我的刀罢了。”
“可是……”
“就算他杀了我,我也可以保证他一定会护着夫人的。”
“…………”
“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
“哈哈,你这么相信刀王吗?”
“不,我只是相信你!”
“!”叶风心头微微一颤,一时胸口五味翻腾,酸甜相间。
祝嫣红努力想找些话语来说,却亦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想与叶风认识的这段日子,这个男子从一开始便以他坦率的真诚与强大的自信给了她好感,亦给了她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自从那日在灶边引炊,一份微妙而不可言说的感觉就悄悄弥漫在二人中间,有些揖手作谢的客套,亦有相视一笑的灵犀;有些河汉迢迢的距离,亦有仅隔一线的默契。
那是任何人也不能给她的一种感受,即便是丈夫雷怒,纵然有当年的扬扬意气,纵然有床第间的款语温柔,亦让她觉得离自己很远、很远。
看到叶风那道尚在滴血的伤口,再循上望向他袖口间露出的纤长手腕,足像一首瘦瘦的诗、涩涩的画,如浓墨焦涸后的笔意隐显出那份分明的脉络,不知怎地,祝嫣红的心中就是轻轻轻轻的一痛。
尽管他总是那么意态豪迈,神采飞扬,可有时,她就觉得他仍是一个孩子,一个藏着满心凄苦却还是在脸上努力装出倔强的孩子。
每当她从他坚固的外表下读出一抹脆弱的惺松,就像是在一挂满是粒金碎玉的项圈上突看到了一道嵌合过的裂痕,那么憾然,那么疼惜,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