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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试了水温,自己宽衣在屏风后面洗,阿九不放心怕有人来,坐在门外替她守着。
沈言到底理性的人,坐在水里头,将脸埋在水底,任着那泪水流了一会儿,等到抬起头来时,悲伤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过去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人总要往前看才有气力走下去。眼泪什么的从来都改变不了任何问题,不她不想哭,只觉得无用功的悲伤都浪费力气。
现在的关键,接下来的日子怎么生活。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一边揽着长发,一边问着阿九。
“既然找到大人,那自然就跟着大人了。”阿九向来一根筋的。
“我现在可什么都没有了,连人都死人了。”沈言被他的心直口快逗笑了,但该说的话还说了。
“那我就跟着公子。”阿九很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你不做你的统领了?”沈言擦了身,摸索着拿起了被压在箱子底好多年的衣裙。
“我因为大人首领才做统领的,如果上面的换了人,那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呆下去。”阿九端端正正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跟木头固执的说,“救我的公子,又不,我不喜欢给不熟的人卖命。”
“那我不要你卖命呢?”衣服勉强会穿,可头发,拎着那还有些湿的发梢,沈言苦笑的发现,自己连女子的头发都不会梳。
“那我就不卖,只跟着公子就好。”阿九坚定的说。
罢了,不会扎就不会扎吧。沈言拿帕子擦了擦,直接挑了跟布带把头发一束,拎着裙摆走了出去,笑着问道,“那如果我不公子呢?”
“我,”看着一身女装的沈言,阿九跟吞了个鸭蛋一样,憋了很久才说,“那,那,我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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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哎!”沈言悄悄的走到灵堂,本来还担心吓着老爹,但没想到老爹看到她之后,没有半点不适应,把手上的纸钱一撒,撒着欢儿的奔过来给她一个熊抱,似乎一点都不诧异。
“你不奇怪?”看着他伺机想要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手心的灰,沈言果断的王后闪了一步,郁闷的看着她。
“奇怪什么?”温庭筠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说,“我就知道你没死。”
“……”沈言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动还无奈,她怎么能忘记老爹的固执呢。
温庭筠向来拒绝承认他不认为的东西,哪怕那事实,就像他到现在还坚定的认为大米稻田里直接长出来的而不收了谷子之后再去磨坊里磨出来的一样。
“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就不相信。我女儿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这样窝囊的死翘翘。”温庭筠擦完手,“笑的自信满满的说,“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这种简单却又孩子气的信任,差点把沈言的眼泪又勾了出来。她赶紧转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眼泪憋回去之后,才恢复往常跟老爹说话的口气,“那你就把家里整成这样等我回来?”
“我总琢磨着,说不定你就在哪儿猫着,也许我闹得太不像话了,你就会站出来骂我。”温庭筠这才意识到家里头已经被他折腾的不掉甚了,弱弱的耷拉着脑袋分辨道,“你看,你这不真的出来了。”
有这么个爹,恐怕我就算真的死了也会不放心的从棺材里头爬出来吧。沈言默默的扶额想着,本来习惯性的想要教训他几句,但看着老爹带血丝的眼睛和被烟火熏的有些焦黄的手,那些话又吞了回去。
他其实也在害怕着的。
害怕自己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算了,这次算你做正确了。”沈言无奈的挥挥手,“我们本来就要离开,那些俗事处理的越干净越好,若你没有把家里折腾的那么凄冷,我现在倒要费周折了。”
“吧吧,我就说我有先见之明嘛!哈哈哈哈!”被沈言褒奖了这么一句,沈庭筠立刻原地满血复活,摇头晃脑的说道,那模样欠扁的让沈言真后悔她刚才的心软。
“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天不亮起床上朝了,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的去青楼喝花酒了,终于不用跟那些人说听不懂的话了……”对于离开,温庭筠意外的欢欣鼓舞,脑补了无数条未来的“幸福”生活,让沈言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了,他的话不必听了,只要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起离开就好。沈言默默的想着,然后转过身跟阿九去商量,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
“金子金子,一定要拿金子出门!”偏偏温庭筠还不消停,见他们商量事情,恨不得伸出八双耳朵来偷听,一见提到财物,立马叫了起来。
“家都被抄了,哪里还有金子!”沈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让他安静些。虽然被抄了次家,可也只带走了一些金银,那些珠宝玉器字画摆设都在,都值大钱的,但难就难在这些东西无一不宫里头赐出来的,全部有印鉴,就算没有印鉴,也难得一见的极品,随便拿出来都会轰动,到哪儿换钱都会留下痕迹。所以如果出去不想被找到,那这些东西都不能用。
听说后来温庭筠把别墅田地都卖钱了,但可惜一两银子都没存在,全部摆在那里分给四散的门人了,这会儿想起来真可恼。若他做事稍微有点脑子留点给自己,也就不至于现在这么为难了。
“这里。”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