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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缠绵绵的腔调唱得好:盼君颜,思君顾,唯恐妾身不能侍,仅以此酒醉尘间,只愿君心怜妾意,莫相弃……
那些歌舞升平的妖娆如同走马灯般在猫儿眼前划过,只剩下一缕歌声以及数不清的缭乱,晃得人有些迷离,分不清此身在何处。
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夜晚,靡丽而多情的河畔,一抹宝石蓝的身影在这片花红粉颜中煞是醒目,犹如一株奇葩般绽放,不是遍地,却是极致。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令猫儿无法出声去唤的银钩。
银钩斜躺在众美环绕中,头枕着一粉衣美人的sū • xiōng,接过绿衣美人递来的琼浆玉液,将那白玉杯子举起,仰头倒出清冽的水酒,在夜色中划出晶莹剔透的溪流,若不知愁滋味的泉水,醉的不是身,而是魂。
银钩张口接下这世间佳酿,动作放荡不羁,又混合了轻浮醉态,端的是风流倜傥,任性而为。他饮下清冽的佳酿后,随手将那价值不菲的白玉酒杯一扔,扑通一声,酒杯跌入湖中,打了个转儿,便沉了下去。
银钩半眯起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用食指挑逗着身旁歌女高耸的胸脯,醉道:“陈词滥调,陈词滥调啊。美人们,你们不知道,现下最多的就是这种动了真情的傻子,听着腻歪,活该被践踏!换一个,换一个,换一个开心的来。”
被挑逗的女子身子一软,依偎进银钩的怀里,用那硕大的胸脯蹭着银钩的手臂,撒娇道:“好哥哥,奴家唱得嗓子干得慌,您就喂口酒水吧。”说罢,身子妖娆低下,将那鲜红的唇瓣嘟起,凑到银钩跟前,以仰望的姿态博得男子的爱怜。
银钩却嬉闹道:“好哥哥我口中无佳酿,怕是喂不饱你个馋狗儿。”
那女子不依地蹭着胸脯,娇嗔道:“好人儿,奴家是馋猫,可不是馋狗。”
银钩目光一凛,吓得那女子一瑟缩,再细看银钩,又如妖孽般睨着自己笑着,笑得自己的小心肝扑通通地乱跳,哪里还有看见刚才的狠相?就瞧着银钩面相,即使不得这银子,她也是甘愿伺候的。
第十五章情开残败孤远帆(2)
银钩唇勾懒散笑颜,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还是做狗吧,够忠诚。猫啊,是个喂不熟的东西,得了好处就要走,哪里记得我曾经喂食的辛苦?”转而把玩着女子的脸颊,眯眼道,“你说呢,狗儿?”
那女子虽极其不愿被别人唤这低下的名儿,但此时却是从银钩这样的极品男人口中唤出,犹如情人般的暧昧呢喃令女子身体酥麻,怕是此刻唤她屁儿,也是愿意应的。
虽说风尘女子不应动心,但人都是有心的。那女子望着银钩风雅,不由得痴了,缓缓提高身子,将那红艳艳的诱人唇瓣向银钩凑去。这个男人,她……好想要。
猫儿不知道是怎么看见的银钩,只知道当她看见银钩时就没了思想,只能站在河岸上,眼巴巴地望着那灯火阑珊处,听着银钩大肆的感言,看着银钩不羁的放荡。猫儿伫立在一片妖娆声乐中,隔着滔滔寒江水,船只微微荡漾,顿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她只能紧紧盯着唯一熟悉的银钩,却越发觉得如此陌生,陌生得连她的心都有些凉了。
风儿一吹,猫儿那破碎的裙子被刮起,犹如开落一地的橘色残败,不是无法拼凑,而是拼凑不起。
船只一荡,银钩一手拦住那女子的腰肢,低头吻住那红润的唇瓣,眼睛,却偷偷瞟向岸上那抹即将凋零的橘色。心中苦味翻滚,他只得狠狠压制身下的娇躯,宣泄这一刻难言的狂乱!
银钩的心里极其挣扎,他甚至希望此刻猫儿能痛吼杀来,哪怕泄恨般将他胸口砸穿,亦能让他在这种无法言语的痛楚中感受快乐。
只是,猫儿没有动,单单看着他。那便看吧,看吧,看看他如何不在乎,看看他是否可以忘记猫儿,忘记自己!
猫儿看着,看着,不由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唇,有些凉,有些刺痛,还是有感觉的,却是如此苦涩。
曲陌策马隐匿在黑暗中,只余被猫儿抓坏的残衣一角被风吹起在琉璃灯盏下,偶尔翩然,忽明忽暗,窥视不到夜色下掩盖的表情。
猫儿没有出声唤银钩,怕出口的声音变成没有意义的号叫。
猫儿觉得这个地方让她陌生,明明一心待人,却换不到温暖;明明说要与自己相伴,却转身抛开。猫儿不怪银钩,不怪曲陌,却是越来越不懂他们,更是看不清自己。
胸口有些痛,却可以承受,没有摆手,不再流连,没有流泪,不曾笑颜,猫儿静静地转身,悄然无声地走开。
夜色沉寂,放眼迷茫,猫儿认得家的方向,却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过,她终有一天会回到花蒲村,去祭拜爹娘,告诉他们,她很好。只是在长大后,才知道有种感情会让人胸口痛。
猫儿的残破衣裙游荡在夜的孤寂里,风起,被吹得东倒西歪,看似涣散不支,却是刮不倒的硬气!那些根深蒂固在骨子里的尊严让猫儿不愿尝试眼泪的咸,只能坚强向前!
猫儿狠狠攥紧拳头,用力吸吸鼻子。一切,没有什么大不了!明天,还是要吃饭,还是要欢笑!
猫儿寂静无声地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却在绕了无数个圈子后,飘零到了揽月楼,站在门口,低低而沙哑地唤了声:“子悠……”
猫儿游荡在夜色里,有些忘记了身在何处,在冷风瑟缩中,不知道应该出现在哪里。她望了一眼皇城,举目无亲,竟觉得自己犹如一叶扁舟,仿佛随波逐流,却永远没有可以靠岸的港口。
无可依偎中,猫儿最终还是去了楚府,悄然无声地攀爬进去,溜进了三娘房里。
第十五章情开残败孤远帆(3)
三娘一转身看见猫儿,吓得猛地倒吸一口气,手捂心脏,差点昏死过去。
猫儿忙拍着三娘胸口,帮其顺气,声声沙哑地唤着:“三娘,三娘……”
三娘的气顺了,这才惨白着布满皱纹的老脸,颤巍巍地焦急开口询问道:“猫儿,你……你怎么半夜跑这里来了?这身衣服是怎么?莫不是,被银公子打了?”
猫儿摇摇头,虽然觉得自己心里的痛楚比被银钩打上一巴掌还疼,但却又怨不得别人,谁让自己先背弃了与银钩的誓言,想着要跟曲陌走。只是,当她看见银钩啃其他女子的嘴巴时,整个身体就仿佛被硬生生从中间拉扯开似的,痛得连呼吸都艰难了。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