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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截绳子,看来是在训练时偷跑的。桓涉和李未盈听道是俟利发的隼才不抓它呢,一齐低头,任它擦顶而过继续朝特勤的葬地飞去。二人正自偷笑,身后须陀古喊道:“快帮我抓住牠,我要拿它换伊丝莱。”桓涉一听便跃上马,朝大隼飞去的方向追去,包括须陀古在内的众多骑手都紧紧追赶。
ps:唐时的瑶池便是今日天山天池。其实xīn • jiāng还有一处今称作赛里木湖的,古时也叫天池,或作ru海。结论便是,古时西域到处都是天山天池。
从下午两点半开始写,打算把灵石的事今日一并交待了,没想到折腾到晚上十点,还差得远呢。咳咳,俺这样平日最讨厌登山的人干嘛编一段登山的戏呢?卧似绿,卧似透绿,卧似透黛绿!!!
特勤:突厥文tegin,高级官号,多由突厥王室子弟担任,唐太宗的昭陵六骏之一就命名为“特勤骠”。
燺:烤是上世纪初才新造的字,宋朝《集韵》里还有个熇字,我为了复古,从今日起就只写燺.读者朋友们将来要是发帖请我吃烤鸭,请务必写成燺鸭,不然我吃了心里就十分的不爽。
第十二章竞射
突厥人训隼为怕其逃跑,总是不肯喂饱,一来可通过有限的喂食引诱大隼,压抑其野性,二来也好教它若是逃跑时飞不动。是以这只大隼虽然脱逃,但飞了这一路,却是渐飞渐低。
桓涉跑在最前,眼见大隼已飞到特勤墓地的石柱林,再要飞就该飞到前面的树林了,到时更不便骑马追猎,当下弯弓便射。后面同追的人大叫:“不要射,不能射。”桓涉已是一箭射出,将大隼拖着的长绳钉在石柱上,大隼翅膀扑扇了数下,桓涉骑马赶到,掏出怀中存着的一点肉乾喂给它。那大隼飞了这许久,早已疲累,又饿得狠了,当下便也乖乖吃肉,不再挣扎。
俟利发带着人赶上,见桓涉的箭插入石柱,便去拔箭,而箭竟是牢牢钉着不动。俟利发的随从见他竟能一箭射中远处细细的绳子并没入石中,俱是惊叹不已,有人更是叫说:“是汉人的飞将军,飞将军一箭入石!”俟利发阴沉着脸道:“你是什么人?汉人?躲在这儿多久了?”口中竟是一句称赞的话都没有。桓涉听出他的不悦,见须陀古和李未盈也来了,便指着须陀古道:“我是他的朋友。”将大隼交给须陀古,笑道:“给你。快请赏吧。”须陀古欢喜道:“俟利发,你说过谁抓到你心爱的大隼,谁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我请求你把伊丝莱送给我。”
俟利发哼了一声,说:“我是说抓到的人可以请赏,这隼可不是你抓到的。”桓涉道:“那么我请俟利发把伊丝莱送给须陀古。”俟利发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向我讨赏?”桓涉忍气道:“俟利发是大人,说过的话总该算数。”俟利发大怒,朝桓涉抽了一鞭,桓涉亦举鞭相迎,两条鞭缠在一起,桓涉使力向后一带竟将俟利发的鞭子扯了过来,丢在地上。周围的人见桓涉冒犯了俟利发,都惊得一片肃静,桓涉冷笑道:“俟利发便是这般处事的么?”须陀古连忙拉着桓涉道:“快别说了,伊丝莱我不要了。”俟利发厉声道:“你这个汉人奴隶,还敢造反吗?”桓涉怒道:“我是汉人,可不是你的奴隶。”俟利发道:“那你左边脸上刺的是什么?我们突厥人会给自己的马匹在耳朵上打上烙印,你耳朵没那么听话,所以就印在脸上么?”这话深深刺痛了桓涉,他咬了咬牙没有言语。
却听李未盈道:“那不是奴隶的印记。”俟利发盯着她看了看,道:“那你说是什么。”她转头看着桓涉,轻笑道:“是我的名字。”桓涉脑中一阵晕眩,她扯了扯桓涉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他俩跟须陀古刚掉转马头,俟利发突然道:“喂,再给你个机会,可以得到伊丝莱。”三人停住马。俟利发道:“咱们比箭,你要是赢了,便把伊丝莱送给你。”桓涉哼道:“我怎知你不会耍赖。”俟利发道:“那好,便请这里的所有人做证。我如果食言,便教天神遗弃我。”桓涉看着须陀古热切的眼睛,道:“好。”俟利发说:“别答应得那么轻巧,跟大人赌,是要xià • zhù的。你的赌注呢?”桓涉道:“你要什么?”俟利发道:“一个女人赌一个女人。我要她。”指了指李未盈。桓涉马上拉着李未盈掉头。俟利发讥笑道:“人家说南人的胆子都只有蒲桃籽那么大,原来是真的。”桓涉不加理会,俟利发高声道:“你怕输,这个汉人怕输,还没比就怕输。”跟侍从们一齐大笑。见桓涉仍无反应,终於道:“好罢,这样,你若输了,便把马匹留下。一匹马换一个美女,够上算了吧。”桓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听说俟利发要和汉人比箭,众人都挤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瞧热闹。
侍从取来俟sì利发的弓箭,桓涉也解下弓和箭壶交去,侍从将两人的弓在酒案上摆放好,各自只留一枝箭。俟利发持的是大铁弓和鸣镝dí,指着桓涉猎弓草箭笑道:“这便是汉人用的么?”桓涉平静道:“这是突厥猎人用的。”俟利发哼了一声:“我这两百斤的铁弓想你也拉不开。”桓涉淡淡道:“不借助弓箭的厚重而靠自身的手力膂力才不会被外物所左右。”
俟利发被他两句话抢白得本就发红的脸更加红了,板着脸道:“咱们射个活物。”叫侍从把刚才逃走的那只大隼揪了来,大隼的脚和嘴都用绳子捆住了,两只翅膀拼命扑腾。桓涉惊道:“为什么要射牠?牠不是你最喜欢的么?你刚才还千方百计要抓牠回来。”俟利发道:“我抓牠回来是因为它不听话,竟敢背叛我。今天便射死这只畜牲,好教大家知道下场。”桓涉想这大隼刚才还偎在自己怀里乖乖吃肉,眼下竟要做比试的靶子,暗骂俟利发冷血。俟利发见他神色颇为不忍,遂笑道:“怎么,下不了手?还是不敢比下去?”转头问侍从:“答应了跟我比试却又临阵退缩该当何罪?”侍从答:“欺骗大人,该当鞭打三百。”
桓涉无奈,只得道:“好,我比。”心下暗忖等会儿要射也射大隼没甚紧要的部位,总不至伤了牠的命。与俟利发在酒案前站好,侍从将大隼掷向半空,大隼展翅飞走,侍从喊到“三”,两人迅速拾弓搭箭射去。桓涉的箭凌厉而去,一箭射中大隼脚爪,不料一碰之下箭杆竟然即与箭镞折脱,从空而落,当一声正好掉入地上摆着的一个酒坛中。而俟利发呜呜叫着的鸣镝随即射穿大隼羽腹,牠哀鸣着从空中翻转重重坠落,鲜血四下飞溅。
侍从将盛接着桓涉之箭杆的酒坛和死去的大隼提了来给俟利发,他哈哈大笑:“今日算见识了中原人的本事。”桓涉知自己的箭必是被俟利发的侍从动了手脚,原来他鼓动自己比试只是要自己当众出丑,心下气愤难当,见李未盈微微摇头,只得强压怒火,道:“好,算你赢,我的马便给了你。”俟利发啧啧道:“你要是嫌弓箭不好使,我把铁弓借给你,但只怕你拉不动。哼,中原汉人,不过如此。”说着便把铁弓丢在桓涉脚下。
桓涉正欲一脚踢飞铁弓,李未盈已先一步捡起交还给侍从,道:“俟利发误会了。不要说这铁弓他是轻易拉开,便是刚才他射脱了箭镞也是有意为之。”俟利发道:“噢?你倒说说看。”桓涉低声对她道:“你还跟他胡说什么?”她语笑嫣然,仍是朗声道:“我们中原汉人,讲究勤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皆不可偏废。但是夫子有云,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所以汉人就发明了投壶之戏。”她突厥话只是粗通一点,当下是汉话夹着突厥话说的,桓涉一听已知她意,便笑着译给众人听。俟利发说:“投壶?”李未盈道:“正是。将箭去了箭镞只留箭杆,也无需持弓,直接从丈外投入壶中即可,如此既练了射,又减了杀伐之气,更娱了兴,是为仁。所以桓郞脱了箭镞实是效古人仁心而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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