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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精神病？有精神病的人能坐在审讯室里面超过24小时，保持镇定微笑，无论怎么威胁恐吓，都一句话也不说？”

“我要是戴聪山……修刑法的时候就去掉TMD精神病豁免条款。装疯再容易不过，强悍点的人都可以做到。好在美国的病历咱不认，现在要组织本市专家做鉴定。到时候看吧。”

YOYO叹了口气。“对了，朱慧妮今天来我们这边再录一次补充口供，这会差不多了。你去看看人家吧，她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好。”

颜礼收拾了下东西，拿着外套和钥匙，去了口供室。

隔着玻璃，朱慧妮和那天被自己带出来时候的样子差不多，深蓝色的外套，牛仔裤，没有发型可言的软趴趴的头发垂在肩膀上，精神看起来很萎靡。

他等了十来分钟，朱慧妮站起来，和警员说再见，然后拿着个大大的包走出来。

他迎上去。

慧妮脸上下意识地一红。来警局开始，就一直期待着见，见到了，又不知道怎么珍惜。

“你看起来精神不好。”颜礼简洁明了，顺手接过慧妮重重的大包。

“……我有点睡不好。工作丢了，最近想去找新的工作。但是……其实一直想到很多事情，Fanta，还有以前版上的人。……FY关坛了。”她的叙述语序有点混乱。

但是颜礼收到她的生活的巨大变化。

如果真的如她的口供所说，Fanta是因为向她求爱不成，因爱变态的话，有精神压力，也是在所难免。

“你不用想太多。……对了，医生检查过，方芬芳并没有艾滋病。”

“啊？”

“她骗你的。她大概不止有什么狂躁和人格分裂，还有妄想症。”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又开朗，又活泼。后来大四的时候，她一方面申请不顺利，一方面家里又受到打击，所以才有点消沉。——我很想知道她在美国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想知道。包括她手里的巨额现金，高级军火等等，我们还都没有查清楚来源。所以，你的帮忙对我们很重要。……等等，你先前说什么，家里受到打击？”

“嗯。”慧妮点头。“我刚才跟里面的警察也讲过一遍了。她爸爸妈妈不是她亲生的。她大四才知道的，也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可惜，我当时没有问具体的细节，而两个月以后她就出国了。”

颜礼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好了，暂时我们先都不要管这些事情了。我请你吃饭，喜欢吃什么？金鹰茶楼好不好？我记得你喜欢吃叉烧包。”

慧妮的脸温温热热。“好。”

事实上，今次颜礼不止是请吃叉烧包那么简单了。

他点了鱼翅和老鼠斑，还给慧妮要了雪蛤炖官燕。慧妮看了一眼菜单，不禁乍舌——这一顿两个人都要近千。

“干嘛请我吃这么好？点一些ru鸽啊煲仔啊什么的，味道也很不错的。”

“你放心。”颜礼迷人微笑。“不是我请，这顿挂公帐，是代表警方感谢你协查的。”

慧妮羞涩地笑一笑，低下头。

鱼翅味道很好。

两个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颜礼答应帮慧妮介绍文案相关的工作。而慧妮终于说服了颜礼去申请一个QQ号码。

两个人一支啤酒，颜礼当然没事，可是慧妮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醉了就醉了吧。

走出港式餐厅的门口，冷风一吹，慧妮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走吧，一起到前面拿车——”颜礼下意识地揽了她一下。

慧妮被怀抱一拥，整个人鸡皮疙瘩起了全身，似乎所有毛孔都张开，二十六年来，没有得到过满足的欲望正在蠢蠢欲动，一点点酒精，更加剧了她的胆量横生。

“颜礼。”她叫。

夜色里面颜礼的脸很好看。

她伸手，抓着颜礼的衬衫。

然后大胆地，凑过去。

两个人的眼睛只隔开一只手掌不到的距离。

慧妮说，“我喜欢你。”

然后仰起头，缓缓朝着颜礼的嘴唇，接触。

还没有触到，一阵力量扳住她的肩头。

瞬间对于接下来事情的预感，让慧妮有点无地自容。

颜礼捉着她，不让她靠近，在她低头慌乱的时候，用余光可以发现他看正她的眼睛。

颜礼说，“对不起。”

——对不起。

慧妮一转身，带着点哭意跑掉了。

坐进出租车里面，她蜷着身子，难过了很久，很久。

23，

目送朱慧妮安全坐车离开，颜礼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