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2)
陆濯辞离开后,李倚薰想到刚才陆濯辞明日让她去靖安侯府的话语,还有些未回过神来。
秋芽说陆濯辞曾经称呼她‘菀菀’,说她是他的妹妹。她自然知道陆濯辞说这个话语是什么意思。
“身体不舒服?还是舍不得陆二公子?”裴彦琛见李倚薰发呆地看着陆濯辞的方向,不禁问道。
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话语,回过神来。她摇了摇脑袋,说道:“秋芽给妾抹过药膏后,妾身上的疼痛已经减少了许多。”
裴彦琛瞧着李倚薰仍然有些苍白的脸蛋,心中自责。他让石谏在李倚薰的身边保护,本来是不想让李倚薰再受一点儿伤害。
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使今日石谏在她的身边保护,今日李倚薰还是受伤了。
“真想让你一刻也不离开孤的视线。”裴彦琛将李倚薰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李倚薰的头顶。
如果李倚薰一直在他的视线里,最起码李倚薰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殿下说得容易,倚薰怎么可能一直待在殿下的身边?”李倚薰的脑袋在裴彦琛的胸膛上蹭了蹭,娇声说道。
李倚薰向来将许多事情看得很清楚。她接近裴彦琛的时候,她的心中就清楚凭她的身份,和她过去的那些经历,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裴彦琛的身边。所以她从来也没奢望能够长久地留在裴彦琛的太子府。
李倚薰觉得钟大夫人当初将她卖进花楼的举动,确实让钟大夫人的目的达到了。她这一辈子都将如见不得人的老鼠一般被人鄙视着,轻蔑着。
陆濯辞虽然说明日让她去靖安侯府。可是哪怕靖安侯府的人都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陆凝菀,她过去的那些经历也是抹不去的。
靖安侯府的人愿意承认一个给人做了十几年丫鬟,进过花楼,最后只能够牺牲美色来苟延残喘的女子,才是陆府的大姑娘吗?
哪怕她和靖安侯府的人有血缘关系,她和他们分开了十几年,哪里比得上陆凝菀陪伴他们的这些年?
本来李倚薰听见陆濯辞说让她明日去靖安侯府,她的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期待,此时却心生胆怯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的经历,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信勇敢,行事不用顾忌的陆大姑娘了。
“殿下,妾昨日想起来妾是谁了。”李倚薰从裴彦琛的怀里稍微退开了一些,她仰着头看着裴彦琛。
昨日她那么失态,今日她还带着秋芽出了太子府,她知道裴彦琛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似乎看出李倚薰的心中的彷徨,裴彦琛凝视着李倚薰的姣好的脸蛋,低声说道:“孤不是说过你若是觉得不舒服,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说完,不再给李倚薰胡思乱想的机会,裴彦琛弯腰将李倚薰给抱了起来。
“你今日受到了惊吓,孤陪你休息一会儿。”
裴彦琛抱着李倚薰朝床榻走去。他知道猛然李倚薰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一时可能是无法接受的。而且陆凝菀的事情可能给李倚薰造成了许多的误解。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和陆濯辞一面之词就可以向李倚薰解释的。而且靖安侯和陆濯辞虽然知道陆凝菀并非真正的陆大姑娘,靖安侯夫人这些年却是将陆凝菀当作女儿疼爱的。
陆濯辞若是想让李倚薰认祖归宗,首先要让靖安侯府的人知道陆凝菀并非真正的陆大姑娘。
他知道陆濯辞是想做好充分的准备,准备好足够的证人和证据,明日再和李倚薰好好解释这些事情,同时也揭穿陆凝菀并非陆大姑娘这件事情。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陆濯辞让你明日去靖安侯府,你明日只需要去靖安侯府,其它的事情交给孤和他。”
裴彦琛将李倚薰放在舒适的床榻上,他低头吻了一下李倚薰的樱唇。
如果明日靖安侯府的人让她不开心了,他不会让靖安侯府的人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
李倚薰难得没有回杏澜院,和裴彦琛一起歇在了前院。
翌日一早,裴彦琛和李倚薰在太子府用过早膳,裴彦琛陪李倚薰去了靖安侯府。
马车缓缓在靖安侯府门前停下,裴彦琛和李倚薰下了马车。
李倚薰抬眸朝上方靖安侯府的牌匾看去,脚下步子迟迟未动作。她离开靖安侯府已经十几年,眼前的靖安侯府让她很陌生。
门口的小厮眼尖地看见裴彦琛和李倚薰,连忙朝裴彦琛和李倚薰这边迎了过来,恭敬说道:“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裴彦琛问道:“侯爷和二公子此时在哪儿?”
小厮恭敬说道:“侯爷和二公子交代了,让小的带太子殿下和这位姑娘进府。”
裴彦琛冲小厮点了点头,他牵起一旁李倚薰的手,随小厮走进了靖安侯府。
这还是裴彦琛第一次不顾忌周围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这般亲昵的举动。
带路的小厮不禁暗暗朝裴彦琛和李倚薰的方向看了一眼。皆言太子殿下清冷克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谁能够想到此时太子殿下会这般小心地呵护身旁的女子。
小厮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此时正堂内,靖安侯神色严肃地坐在上首,陆凝菀和靖安侯夫人坐在他的右手边。
陆濯辞站在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陆凝菀不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昨日她和靖安侯夫人从银楼回来,才发现裴彦琛居然来了靖安侯府。当时裴彦琛和陆濯辞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提到了‘菀菀’两个字。
靖安侯夫人听见陆濯辞口中的‘菀菀’两个字,她敏锐地感觉到靖安侯夫人的神情有些异样。
好在当时裴彦琛和陆濯辞急着去救什么人,裴彦琛和陆濯辞没跟靖安侯夫人说什么,就离开了靖安侯府。
可是陆濯辞离开靖安侯府的时候,居然又让靖安侯府的下人将她软禁了。这次陆濯辞的态度比原来还要强硬,甚至不许靖安侯夫人放她出来。
她被陆濯辞软禁后,眼皮总是不安地跳着。以靖安侯夫人对她的疼爱,她本来以为靖安侯夫人一定会想办法让陆濯辞放她出来。
可是这次她被陆濯辞软禁后,靖安侯夫人却没有像从前般来看望和安慰她。
直到今日早上,她被陆濯辞的人强硬地带到了这儿。
陆凝菀按了按跳得过快的心口,朝一旁的靖安侯夫人看去。昔日疼爱她的母亲在她进屋后,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陆濯辞终于看见了李倚薰和裴彦琛的身影。
陆濯辞连忙朝外走去。他挥退带路的小厮,亲自将李倚薰和裴彦琛给带了进去。
陆凝菀见李倚薰和裴彦琛居然来了靖安侯府,陆濯辞还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待李倚薰。她的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陆濯辞安顿李倚薰和裴彦琛坐下后,让屋内的下人将陆凝菀带到他的身边。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陆凝菀被下人强硬地从椅子上给拉了起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陆濯辞的身边,忍着心中的慌乱问道。
这些年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靖安侯府的大姑娘,她不相信陆濯辞知道了什么。
陆濯辞没有理会一旁的陆凝菀,他看向端坐的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温声说道:“父亲,母亲,菀菀五岁那年不慎走丢,这些年我们派了不少人寻找,却始终没有菀菀的消息,今日我们终于找回了菀菀。”
说完,陆濯辞温柔地看了李倚薰一眼。
李倚薰接触到陆濯辞的目光,愣了一下。陆濯辞是要将她的身份在这儿说出来吗?
陆凝菀看见陆濯辞和李倚薰的对视,忍不住说道:“二哥,你在说什么?我十岁的时候就回到了你们的身边。二哥别误听了某些人胡言乱语。”
“章姑娘在靖安侯府待久了,是不是连自己的姓都忘记了?我才说了这么几句话语,章姑娘怎么就认定我是听了某人的胡言乱语?”
陆濯辞面向陆凝菀,清隽的眉眼含着凉意。
陆凝菀听见陆濯辞称呼她为‘章姑娘’,心中的恐慌和害怕再无法遮掩。
她知道完了,陆濯辞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菀菀,可不可以将你手臂上的胎记给父亲和母亲看一下?”陆濯辞走到李倚薰的面前,郑重询问道。
陆濯辞在向裴彦琛求证过李倚薰的情况后,之所以断定李倚薰就是他失踪的同胞妹妹。不仅是因为李倚薰与他的姑母极相似的容貌,李倚薰被鲁富捡到的那日也是上元节,还因为李倚薰的身上有和菀菀相同的胎记。
裴彦琛和李倚薰做过最亲密的事情,自然知道李倚薰的身上有哪样的胎记。
李倚薰看了陆濯辞一眼,她抬手将衣袖朝上挽了一截,手臂上桃花形状的胎记清晰地映入了正堂内所有人的眼睛内。
“菀,菀菀……”
李倚薰进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李倚薰身上的靖安侯夫人猛地站起身,激动地走到李倚薰的面前。
靖安侯夫人看了看李倚薰与陆汐萱极相似的容貌,又看了看李倚薰手臂上的胎记,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昨日靖安侯已经将李倚薰和陆凝菀的事情告诉给了靖安侯夫人。
或许是母子之间的感应,哪怕陆濯辞没有明说,靖安侯夫人却已经知道了谁才是她的女儿。
“母亲,你看看我。我才是陆凝菀,你们的菀菀。”陆凝菀伸手拉住靖安侯夫人的衣袖,哀求地看着靖安侯夫人。
明明这些年靖安侯夫人很疼爱她的,为什么今日靖安侯夫人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陆凝菀的手刚刚碰到靖安侯夫人的衣袖,陆濯辞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陆濯辞强行将陆凝菀的胳膊抬起来,将陆凝菀的衣袖朝上掀去。
陆凝菀慌张地想要躲开陆濯辞的禁锢,却无济于事。
陆凝菀的白皙的胳膊被露出来,手臂上有一块和李倚薰相同的胎记。
“用烧热的银针纹一块这样的胎记,想来很疼吧。”陆濯辞瞥了一眼陆凝菀手臂上和李倚薰相同的胎记,冲白着一张脸的陆凝菀说道。
陆凝菀双腿发软,如果不是她的胳膊被陆濯辞抓着,她大概会摔倒到地上。
“二哥凭什么说我手臂上的胎记是纹的?今日二哥莫名其妙让这个女人来靖安侯府,我还说她手臂上的胎记是纹的呢。”陆凝菀看了一眼坐在裴彦琛身边的李倚薰,颤着声音说道。
李倚薰的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又如何?只要她咬定了她才是靖安侯府的大姑娘,陆濯辞也不能红口白牙说她是假的陆凝菀。
陆濯辞看着还是死鸭子嘴硬的陆凝菀,他拍了拍手,靖安侯府的下人带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陆凝菀看清男子和女子的脸,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寒水,绝望地闭了闭眼。
被下人带进来的男子和女子明显是一对夫妻,这对夫妻的年纪与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相仿,只是因为常年的劳作,这对夫妻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
男子和女子走到陆濯辞和李倚薰几人的面前,局促的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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