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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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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着铅灰色的衬衫,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桃杏眼清冷潋滟,眉宇微蹙,沉浸在思考中。

他按下手中电子笔,大屏幕的幻灯片翻了一页,上面是复杂的生物学知识。教室鸦雀无声,学生们都在聚精会神地揪着头发,唯恐漏了一句就听不懂了。

陆星盏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慕英校草。

如今的他,端方严肃,不苟言笑,像理化生公式那样难懂,像数学定理那样刻板。

庄藤虽意外自己一抬头,就看到陆星盏,但此刻她显然不能贸然起身出去。

原本想等下课再走,没想到陆星盏把课间休息时间直接讲了过去。

两小时的大课,陆星盏也真是有一副好身体。

庄藤确定陆星盏没有发现自己,在后排干脆继续睡觉了。

某一刻,阳光变幻舞步,从云顶斜照进来,温暖耀眼的一束,笼罩在后排睡得正香的女子身上。

她的睫毛,她微乱的鬓发,她皮肤上的绒毛,都在发光。

饱满的唇,像糖腌制的樱桃。

正如少年时,那个清晨,南姝蹲在阳光房的花盆边,期待地看着那毫无动静的土壤。

而陆星盏偷偷在她旁边失了神。

“同学们,接下来你们先自己看一会书,五分钟以后我抽人起来发表看法。”

云层渐散,平时照不到光的讲台,如今也沾上了半分温柔。

=

洁白大床,昏暗卧室,鹄沽的冰雪还没完全消融,一窗之隔的水里涌动着冰凌。

男人坐在床边,裹着宽松的鸦黑色睡袍,陷落在不见天日的阴暗之中。

背对着傅真和汪意含,傅惊野不动声色地垂眸。

“帮我做一件事情。”

大病初愈,俊美的脸毫无血色,白得像一张纸,音调平缓,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深寒。

傅真和汪意含对视一眼。

“好的。”

他们如此答道。

等出了门,汪意含将门关上时,往内最后看了一眼。

彼时,那位庄小姐毅然离去后,他们在店里发现了地上的傅惊野。

人事不省,唇角斑斑血迹。

所有人吓坏了。

傅惊野习武出身,又年轻气盛,就算是熬夜工作也没有出过问题,如今竟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情形。

汪意含以为是那个庄小姐谋杀了傅总,还要喊人去报警,被傅真拦住了。

后来送去医院,果真是悲痛过度。

该是有多爱,才会在仅仅只是见到一个相似的人以后,旦夕重病垂危。

不用傅惊野开口,当老板肚子里的蛔虫是每一个秘书的职责,傅真说了以后,汪意含就把敖宜镜的资料全都查了个底朝天,但刚才还是犹豫了,没有立刻拿给他。

从资料上看,庄藤对敖宜镜有着长达十多年的卑微,这要是被傅惊野知道了,他怕得是先发个疯杀了敖宜镜,然后再气得吐血而亡,两人同归于尽。

汪意含追上傅真,“庄小姐和那位南小姐长得有多像?”

傅真摇摇头。

汪意含:“真可惜,你没看见。”

傅真道:“我看见了,但是她戴着口罩,我看不清。”

汪意含诧异。

“那么就是说,傅总也没有看清……?”

汪意含感到不可思议,一个连容貌都没看清的女子,都会让他变成这样么?

得益于潼城空气治理,在六年前的某一个盛夏日,市民们重新看到了漫天的星星。

从此在星空下漫步,成了潼城市民每日必做的一件事。

每晚沿着海岸走,大家都能看见一片片耀眼的灯火。

东边鹄沽的山林间,赤诚的光照着红枫,远看像一片热烈的火烧云。

往后的湖中半岛,一片耀眼的白光投向天空,笼罩着西山的月亮。

后海岛上的佛塔,红色祈福的绸带在海风中飘荡,岸上都能听见风铃的轻响。

一仰头再看那潼城最高处,南家的大宅日夜灯火通明,满上遍野都种着桂花树。

桂,归,八月桂花香满天,那个人真的会乘着香味归家么?

知道传闻的潼城市民开着这群世家名流的玩笑。

“这么多人都在给她引路,南小姐到底要回哪一家才好?”

“反正对于我这种选择困难症,我要纠结一辈子。”

有人觉得世家们痴情,重情。

有人觉得他们可笑,可悲。

也有人说他们疯了,傻了,早干嘛去了,当留不留,待人去了,才想起来追。

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青年,坐在围栏上,听着行人谈论遥远的八卦,对他们的嘲讽和猜测,只是一笑而过。

天边,有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消失了。

青年露出震惊的表情。

好像要追上它,青年跳下围栏,踩着礁石一路跑到海里,待海水淹没他的裤腿,他才停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将口罩取下,张扬好看的狐狸脸上布满了汗水。

同一时间,豪华酒店总统套房里。

遥遥望着那一闪而过的星星,柳涧喝着咖啡,显得闲散自得。

隔了没多久,他接到了南音的电话。

“你说的那个位置,出现了一颗星星。会是……她回来了么?”

南音之前偶然听柳涧说过,人死了,属于她的那颗星星就消失了。

他问柳涧,南姝那个星星原本在哪里。

柳涧指向了夜空。

当初他就是看着那颗星星,占卜到了南姝的英年早逝。

南音后来总是习惯看向天空,无论白天黑夜,经年累月,他知道已经看不到那颗星星了,但看星星却成了一种习惯。

“我只是胡乱随意指了一个位置,没想到你这么傻呀,竟然还相信了。”

柳涧的嘲笑很刺耳。

南音难以接受地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柳涧靠在转椅上,“那颗星星在的时候,你都没有看过,你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现在就算这个事情是真的,它出现了,你能认出来吗?”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柳涧挂断,望着漆黑的夜空长长地叹息一声。

曾经按下暂停键的一切,如今看上去是又要开始了。

早上八点,咖啡店准时营业。

熊希十点有课,他做了一杯落日鸡尾酒咖啡,装在外带的布包里。

临走时又遇上卫玻。

“哟,又给你老师带咖啡呀!”

熊希点头。

卫玻查账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一笔收入来自熊希的老师,久而久之就对这位老师有了一点好奇。

“你们老师叫什么呀,他为什么自己不来买。我也好看看长什么样子,以后路上碰到还能打招呼。”

卫玻就是这么个热络的性格。

熊希挠挠头,“卫玻姐姐下次再聊,我上课快迟到了!”

说完,熊希就匆匆忙忙踩着上课铃跑了出去。

卫玻看着他身影大喊:“注意安全,跑慢点——!”

还没转过身,有一人推门而入。

卫玻看见阮洁,皱起了眉,“你又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庄藤正好下楼。

刺绣长裙,白纱质地风格温柔,看不出牌子,但裁剪得体,腰肢扎着交叉系带的焦糖色马甲,看上去就像牵着麋鹿穿行在北欧草甸上,掌管着一方森林的精灵,带着荒野间的神秘和自由。

看到庄藤,一向高傲的阮洁自卑地垂下头。

“我、我是来送文件的。”

卫玻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张,“什么文件?”

阮洁很没有面子,红着脸说,“续租的协议,材料全部都已经齐了,我送来给你们的。”

卫玻总算知道为什么阮洁会这么尴尬了,但可没这么好心体谅她的心情,得意地看了眼庄藤,便一雪前耻地挖苦阮洁。

“我当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阮大领导特地来巡视处分我们呢!真奇怪,之前你不是还趾高气扬地说不会给我们通过么,现在怎么肯做小伏低,特地来送材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故意欺负大领导,为难你来跑腿。”

阮洁被挖苦得面红耳赤,却一句话都不敢回应。

先前在他们店门口被水果店老板娘打,现在又亲自打脸过来送材料,心里别提多煎熬了。

阮洁看了一眼庄藤,庄藤历来性格软,心地善良,就算被欺负了也傻乎乎替人着想,所以她以为庄藤会心软地给她一个台阶下。

但没有。

庄藤冷淡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由于眼镜的原因,其实阮洁没有看到庄藤眼中的那一丝幸灾乐祸的愉悦。

心软?

可笑,庄藤甚至觉得卫玻骂得还不够难听。

阮洁全身好像蚂蚁在咬,头低得更沉,“今天清明放假,等上班了,会有人亲自过来帮你们完成最后的手续。”

她再也待不下去,快速说完就离开了。

落荒而逃的样子,可笑至极,哪里还有从前欺负庄藤的半分傲慢?

卫玻看见以后笑了几声。

就连她都知道,阮洁对从前一直瞧不起的庄藤如此卑躬屈膝,自尊心会有多么难受。

真是应了庄藤那句话。

——看我们谁更待不下去。

“说起来今天是清明节哎!客人也不多,等熊希下课了,我们去海边玩吧。”

熊希实际上也不算上课,是帮研究所的教授处理材料,只用两小节课的时间,就可以直接加05学分,其实很划算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的清明却阳光明媚。

海滩上到处都是人,天上到处都是风筝。

在公路尽头的海滩前,景区的工作人员老早就进行了分隔,视野最广阔、景色最秀美的区域已经被清空,无关人等不会前来打扰。

一行穿着黑衣的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向了海边。

他们举手投足都优雅雍容,气度不凡,陪同的工作人员显得很拘谨。

每一年,南家的众位后辈都会前来祭拜。

除了孟筱枝和南裕森死去的女儿,还有南家的老太太。

当年,南姝死后没多久,老太太就得了急症。

死前神志不清地嚷嚷着要去找她可怜的嫡曾孙,这事情怪就怪在,根本没有人跟老太太说南姝死了。

也许是冥冥中心有灵犀,老太太就这么撒手人寰。

老太太走得太匆忙,连个遗言都没说,后来算命的法师前来看,小旗子一直指向海的方向。

经过推算,风水先生说,“恐怕老太太是想让你们将她的骨灰撒入大海,很少有这样的情况,不知我是否说得正确,你们自己定夺吧。”

一众人当场就泣不成声。

南家的二叔哭着说,“是的,是的,您说得没错,我大侄女就是死在那片海里的,老太太生前总是说要去陪她……”

与南姝同辈的堂兄妹们也难以责怪老太太偏心。

南姝的确最可怜,老太太偏心她很正常。

生前没得到家人爱护,长辈看在眼里,世人皆有护犊子心不是么。

南裕森和孟筱枝望着面前的海,海浪翻涌,里面沉睡着祖母和女儿。

是啊,连老太太都有护犊之心,他们却没有。

“我不孝,这是报应,老太太您这是在怪我们,所以亲自下去陪了小姝。”

“您是怕我们不来看她么,我们怎么可能不来呢,您哪里有必要……”

就像信不过南裕森他们会祭拜南姝似的,老太太把自己长眠之地选在了海里,逼着他们,就算是不来看南姝,也得来看自己,否则在世人眼中不孝。

真一招,真是诛心。

海浪的潮气刺眼,南音用力地闭上双目。

他艰难地吞咽,转身独自走出了这悲伤之地。

六年了,南音还是没办法应付这个场景。

他的心疼得好像有锥子在钻,钻出一个又一个的洞,补了这边又空了那边,永远都在顾此失彼,永远都在流血。

那时候十八岁,成年了,但心智实在是幼稚。

少年时候的南音,从来没见过南姝这样的女孩。

野性难驯,恶毒乖张,天使的容貌,蛇蝎的心肠。

可这样的人是他亲姐姐,从前未有交集,突然回到家里的姐姐。

无论何种意义上,南音都没办法把南姝当姐姐。

这是一种别扭,是他自己在别扭,明明是他的姐姐,却总是和傅惊野陆星盏他们在一起,就好像嫌弃他幼稚所以不屑于和他打交道一样。

所以南音很嫉妒,他以为关住她就好了,这样南姝就不会再被傅惊野唆使。

后来真相水落石出,南姝死了,南音在那一天长大了。

原来可笑的一直是自己。

姐姐是在保护这一座城,逃跑也是为了不连累家人,他却将南姝视为不懂规矩,不务正业的坏女孩。

他的格局太小了。

南音荒谬地笑,捂着抽痛的心口,胸膛震颤。

一时天光大盛,南音不知何时走进了热闹的人潮,五彩的风筝在他眼前飞过,好像凌乱的梦境。

蝴蝶风筝在风里翻滚,带着耳边一道破开的风,朝那个女子飞过去。

就好像那个人慈悲地走出了梦,来到了他的世界。

南音用手拂开面前的风筝,连忙要朝她跑去。

前面的人变得很多,来来往往地阻隔他的视线,眼看就要彻底见不到她的背影。

“哎呀!”

有个小朋友撞到了南音,一屁·股坐倒下地。

但很快,小朋友看到了南音的脸,他惊喜地大声说。

“是唱‘故人错过’的那个南音哥哥!!!妈妈你快看呀!”

南音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面前沙滩,人声鼎沸,又荒凉空落。

果真是,故人错过么……

=

庄藤是接到熊希的电话后,才回到店里的。

熊希说教授看了他的材料报告不满意,他要赶紧回去改,不能看店了,只能让庄藤回来。

卫玻在海滩上有了艳遇,庄藤一个人回去。

好在庄佳玲比庄藤先到,已经开始制作饮品。

“玩累了就上楼休息,这里有我呢。”

庄藤摇摇头,“没事,我来吧。”

庄佳玲自知手艺没有庄藤好,把手上的饮品交给庄藤来做,自己上楼做清洁。

现在咖啡店是自己家的了,以后就可以把楼上当住家了,也不用女儿来回跑。

庄藤刚把饮品放到客人桌上,就看到敖宜镜怒气腾腾地走进来。

他一把拉住庄藤的手腕,“黄鹂到底去哪里了!你到底把黄鹂藏到哪里去了!!!”

他吼声震天,庄藤耳膜疼得下意识身体一紧。

敖宜镜看到庄藤被吓到了,却觉得她在装,就要再次开口。

忽然之间,他的手被握住,紧接着,后衣领被人抓到,身体一个失衡,他人飞出去摔在了桌椅上。

“哐当——”

桌椅倒了一大片。

“就凭你,也配碰她。”

敖宜镜望着面前两道人影,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原地。

陆教授为什么也会来?

还有这位不是傅氏年轻的董事长么?

敖宜镜认识傅惊野,是因为与他学业方向息息相关,这不奇怪。

但敖宜镜百般费解的是,他们的表情看上去,为什么都这么可怕?

庄佳玲听到动静连忙下楼,然后就看到了狼狈倒在地上的敖宜镜。

以及……

两个将女儿护在身后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敖宜镜:救命!这些人都不正常!我是隔壁小言男主,谁把我放错片场了!我是废物,我只会谈恋爱,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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