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2)
项乌茵其实就是那个参加了慕英考试,落到400名以外的学生,她今天来办手续,被老师带着去见过一面正巧在学校的班长陆星盏。
乔云稚被茶得十分生气,“明明就是在跟踪!在偷窥!什么休息才蹲下?说谎!”
两人争执之间,乔云襄笑嘻嘻地向南姝走去。
“原来都是来找南姝的呀,dj但不好意思,我是第一个到的,南姝今天是我的哦。”说着就要拉南姝的手。
瞬间,章宝歆动了身,往前走了两步,悄无声息地隔断了乔云襄伸出的手。
“抱歉,南姝今天需要集训,比赛在即,她却对指法相当不熟悉,各位有事可以先去其他地方解决,会议室又大又宽敞,比音乐艺术楼安静。”
放在平时领导会责备章宝歆没有情商,此刻却对她的出面很是赞扬,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后,连忙就对傅时暮说,“是的是的,傅总肯定也累了,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贵宾室。”
傅时暮不改冷淡,但也因屡遭冒犯,没了先前的斯文温和:“有劳。”
领导如释重负地带着傅时暮走了。
各位大佬们既然为慕英投资了这么多东西,慕英自然要让人家来看看,东西是否物尽其用?学生是否过得舒适?以及,还有哪些需要修建?于是每年都会有一次年终答谢。
以往傅时暮是不来的,如今是傅惊野回学校了,日理万机的集团董事长才抽空赏脸,怎料遇上了个令人头疼的神经病千金。
乔云襄作为乔家代表,领导赶紧就要把她带去另一侧,却见她很是不理解地瞪了对方一眼,朝傅时暮的方向走了过去。脚底生风,高跟鞋驾驭得炉火纯青,即便速度加快,却也风姿优雅。
“傅总,我还没把方案给你说呢。”
身影渐行渐远,章宝歆收回目光,疲惫地叹了口气,转身发现几个孩子还在场,立刻严厉了许多。
“你们也赶紧走吧。”
乔云稚还纠结着大家不信她,而信绿茶的话,也没别的力气反驳章宝歆,挑衅地望着项乌茵,对南姝说,“我们电话联系哦。”
这才满意地走了。
至于项乌茵,更不敢多待,三步一回头,一脸委屈无辜。
挡在南姝前面的章宝歆,按着太阳穴进了教室,南姝视野开阔了,眼梢攀着笑,慢慢看向陆星盏。
与此同时,陆星盏也鬼使神差地看向了南姝。
只听她语调轻缓,眼神温柔,“你不走吗?你的妹妹好像在等你哦。”说着,那视线随之放远。
走廊的尽头已经没有人了。
陆星盏回头去看的时候,南姝迈开步子,走进教室。
安静的室内起了风动,门在关上时,自动落了锁。
而门外的空地,微小原子仍残留着混乱的迹象。
陆星盏站了一会,教室琴音缕缕传了出来。
那一首练习曲轻盈欢快,演奏之人看起来心无旁骛,没有一丝乱掉的节拍、错漏的情绪。
踩着欢乐的调子,陆星盏脚步却沉重。
走出拐角,响起他颓沉的声音,“还站着干什么?”
猛一听到哥哥的声音,陆月白像被吓到了般,猛地一震,回过神来,慌张地对着陆星盏点头,“哦,好。”
陆星盏眼角瞥了她一眼,走在前面,“刚才出来找我了?”
陆月白和陆星盏今天是来学校陪母亲的,作为校董,年终答谢怎么可能不出席?
陆星盏虽然已经卸任学生会主席,但很多事情也需要他亲手操持,至于陆月白,帮校董母亲撑个场子罢了。
“嗯。”陆月白心不在焉地回答。
“为什么直接过来?”陆月白的样子有些反常,从小这个妹妹就没有怯场过。
“那么多大人在呢,我不太想打招呼。”
陆星盏不是不知道陆月白喜欢傅惊野,只可惜连傅惊野的面都见不到,她无数次想跟傅时暮套近乎,借机见到傅惊野,奈何这条路更是行不通。今天分明是个好机会,却躲在后面。
“妈妈那边应该要开始忙了,赶紧过去吧。”
陆月白小声应了一下,落后几步,耳边的音乐声忽然急促起来。
她心头一跳,手捏出了热汗,脚在一瞬间重得失去知觉,又在慢慢地在麻意中恢复。
陆月白僵硬地加快了脚步,跑着去追陆星盏。
暖气充足的教室里,章宝歆站在隙开一条缝的窗户前,吹着冷风。
南姝沉浸在演奏中,悠闲地回味起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自然界,动物们有着各自独特的识别方式,传闻人与人也是一样。
世界上有一些特殊的人,他们就像是有着人类形态的异种,类似于恶魔、鬼怪、妖物、精灵……他们能在人群中,快速味到同类的“气味”,识破对方费尽心机的伪装。简直就像bug一样的第六感。
南姝曾经不相信,但当她真正闻到的那一刻,她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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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和傅氏合作打造的一体化产业群项目顺利落成,将在酒店举行签约盛典,产业园作为新年第一个举世瞩目的大项目,各路商界人士都希望亲临现场见证这里程碑般的时刻,南裕森也大方地来者不拒。
容纳千人的宴会厅,鸡尾酒会现场,觥筹交错,气氛雅致,贵客们相谈甚欢。
四大世家根基相依,牵制又团结,如今傅氏和南家联手,乔家和陆家没有不来的道理。
虽然今天宾客史无前例地多,但也悄悄地分了会场,大家心照不宣地待在各自的领域,少有不讲规矩的人僭越冒犯。
贵宾们都聚在中心花园的宴会区域,南姝穿着一件清淡的燕脂色中式旗袍,垂至小臂的袖口宽大,外面罩着一层白纱,收腰不多,但随着走路的摇摆,一张一合间,依稀可见少女窈窕身姿。
南姝扎着两个矮髻,穿着这蜜桃夹心软糖般的衣服,好像一只初落人间,见万物皆欢喜的小狐狸。
历来都很会逃避麻烦的南姝,在陪着孟筱枝认识了一圈阿姨后,成功躲到了无人处。
古典希腊式样的白色凉亭,被裹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温室里,四周种植着一样的大朵白蔷薇。
南姝气血虚弱,呼吸绵绵地靠在廊柱上,合目休息。
不知何时天阴了一块,直到鼻子前飘了股熟悉的味道,南姝警觉地睁开眼。
“果然是你。”
面前的青年难得穿着正装,双排扣的黑色礼服,发丝撩到脑后,露出额前一个美人尖,整个人器宇轩昂,灼灼耀眼。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傅惊野弯下腰,平视着南姝的眼睛,嘴角勾起,“怕你不好找,我自己主动出来了。”
分明知道两人都是不习惯热闹的生物,擅长寻找清净,在这里碰到其实是早晚的事情。
但傅惊野就是要故意这么说。
南姝无趣地别开脸,“我以为你不会来,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会场。”
傅惊野装作是听不懂她的恶意,坐到了南姝身侧,“那正好方便我找你。”
南姝往廊柱又靠了一分,这个远离的动作,让傅惊野越发得寸进尺。
右手撑到南姝坐了半边的石台上,身体欺近,浓墨般的眼睛注视着她,“你还在躲我?”
南姝抱着胳膊,一片花瓣落到她的脚背上,“什么时候远离讨厌的人,也成了一种躲避?”
“那就是在生气。”
他嗓音低哑,一眨不眨的样子,显得笃定,又好像有一种轻哄。
南姝冷淡至极,还没阴毒地否认,鬓角一阵冰凉。
傅惊野的手指刮了下她垂落的小碎发,那缕发丝活泼地跳动两下,像云雀起飞的枝头。
“那不然医院那天,你怎么走得这么快。还骗我说去买水,结果一去不回了,把我一个伤患丢在医院里。我看你那天挺有兴致的,还难得地关心了我一下。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要跟我假仁假义。”
南姝将他推开,起身欲走。
傅惊野先一步环住她的腰,将人抱到跟前,“我觉得我很真诚,除了我,谁会救你这么多次。”
南姝知道推不开,便只避开他滚烫的热气,“谁知道我是不是被你连累的。”
傅惊野顿了顿,低下头闷闷地笑了,笑得太厉害了,那阴沉的眼尾沟带着一些微红,“是有这个可能呢,那你真倒霉,碰到了我。”
南姝回头打量着傅惊野,“我说过你是瘟神呢。”
面前人沉了沉眼,低低地评价她一句忘恩负义,又很快欣慰起来,“真不后悔那天亲了你,不然真是一丁点好都落不到了。”
南姝的平静的瞳仁深处翻涌起来,“我需要提醒你,你的伤应该还没有好。”
傅惊野不以为然,“所以呢。”
话音一落,就觉得肩头刺痛,是南姝掐了他的伤口。
肇事者趁着他吃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忍痛的功夫历来好,一步也没放走,将人钳制到身前。往前逼得南姝退无可退,好像被纳进了蔷薇里,茂密的花丛陷下一小块。
傅惊野低下头去,眉眼一片阴暗。
南姝看了下他的伤口的位置,颇有些好奇,“是我力道太小了?”
“那我得多谢你手下留情。”
少女的一抹淡红身姿,背景是大朵的白色蔷薇,她在其中浓艳得惊心动魄,在热量中即将融化,薄脆的夹心咬破,淌出黏腻的甜口酒果酱,晚霞般染红云朵一样洁白绵密的花朵。
傅惊野抬起手掐住南姝的下巴,脸颊陷下去一个浅浅的窝,血色涌到唇瓣,对衬得贝齿洁白娇小。
他神色阴郁地注视着她的檀口,气息放缓。
好像面前放着一杯甜食酒,尝过一口,更加痴迷地向往第二口。
“这么没耐心和我相处,我还以为是那天晚上,破了你千仰山的诫规。”他的呼吸牵绕而来,“那真是罪该万死,破坏你修行,耽误你学艺了。”
分明知道真相,嘲讽十分明显了。
南姝朝上望着他晦暗的眼睛,伶俐地笑起来,“学的东西够用就行了不是吗。”
在傅惊野揣测的神色下,南姝踮起脚尖,身躯贴上去,手攀上他的脖颈,薄纱的袖子落下去,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我从小非歪门邪道不学,比如给人下蛊。”
说罢便退开了。
傅惊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脖子突然一片诡异的痒,紧接着就是一阵火辣的刺痛,他速度极快地抚掌而去。
捉到了一条小蜈蚣。
那蜈蚣虽小,但通体紫红紫红的,两根触须像锋利的针,似乎还要作恶。
看着那条生命力顽强的长条虫子,在指尖挣扎,他瞳孔骤缩,见鬼般赶紧甩了出去。
捂着被咬过的脖颈,傅惊野胸膛起伏,望向已经走远的南姝,幽怨的目光黏着她的后背。
之前是针,今天又是蜈蚣,这个人身上到底有多少暗器。
蜈蚣有毒性,在傅惊野白皙的皮肤上咬过一口后,很快就开始红肿起来。
起先还能被衬衫立领勉强遮住。
背过身的少女走出温室,脚步轻快,像一只作恶多端的小动物,在阴谋得逞后,洋洋得意地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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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签约仪式上,开拓海外市场的乔家夫妻难得莅临。
寒暄过后,眼见南裕森和乔溟商谈起项目合作,二位夫人同其余名媛贵妇另行交流。
乔夫人魏熙是个女强人,身材丰腴,富态美貌,气场不亚于雷厉风行的丈夫。
南芮绮很少见到这位魏熙,对严厉的她有种小心翼翼的崇拜,想趁着南姝不在,去讨个好印象时,却见南姝恰好从侧面走了过来。
南芮绮还没想出个辙来,魏熙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南姝,“这就是南姝?长得和你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漂亮。”
南姝穿着和孟筱枝同样的旗袍,南芮绮却格格不入地穿着西式礼群。
她一时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针扎一样地难受。
还没出手,就输得一塌糊涂,妒火烧着她的背,一阵冷一阵热。
孟筱枝开心地望着与自己同样穿着旗袍的女儿,对魏熙说,“你家的女孩子不也是出了名的漂亮,随你。”
魏熙不知想到什么,看了眼旁边的乔云襄,乔云襄饮了一口酒,察觉到注视,对着魏熙笑起来,
随后,她端庄地走了过来。
魏熙也不知道怎么看待这个私生女的,至少在公众场合,没有表露出什么。
魏熙话不多,是个高高在上、有着女王风度的人,在交际场上总是游刃有余地占据主导,不一会就有其他的贵妇找了过来,同时带来了年轻的少女们。
年龄使她们天然形成分隔。
南姝有想要走的意思,乔云襄却忽然拉住了南姝。
“乔云稚也在,你不等等她?你们关系不是很不错吗。”
南姝拂了拂有些酡红的脸颊,“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乔云襄凑过来关心,“你这孩子看上去身体不太好啊,要去医院吗?”
南芮绮黑着脸,咬了咬唇,“去医院应该没有必要,要不南姝你自己回房间休息一会吧。”
乔云襄无视了南芮绮的话,对南姝道,“我带你出去透口气怎么样。”
一看乔云襄对南姝关心,其余几个女孩子也不跟南芮绮说话了,纷纷出主意。
南姝心里当然不快,这不过是她找的借口,乔云襄却不依不饶。
真难摆脱。
幸而在这时,有人出手了。
“才回来怎么又不舒服了。”
随着响起的声音,手被人拉住,连带着整个人被隔到了宽阔的身后。
傅惊野挡在南姝面前,对着乔云襄礼貌微笑,“就不麻烦你了,我带她走。”
乔云襄望着青年眼底的邪恶,眉眼冷了下来。
“魏烛找了你很久。”
好像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傅惊野下意识放远视线,果真看到了魏烛。
同时魏烛也注意到了这边。
眼见着对上了目光,魏烛拉着陆星盏,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阿野也在啊!从小看着你们长大,好久没见得这么齐整了。”
陆星盏猝不及防地被架到了南姝面前。
南姝毫无芥蒂地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旁边的魏烛在激动地追忆着往昔。
“阿盏,上次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读初中吧。”
“是的。”
陆星盏回答了这话,冷冷地和傅惊野对上目光。
魏烛眼尖地注意到了什么,“阿野,你脖子受伤了?”
傅惊野明目张胆地迎着陆星盏勾出一抹笑,“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陆星盏看到了傅惊野颈侧可疑的红肿,错愕转瞬即逝,很快眉头遮下浓阴。
作者有话说:
一只蜈蚣引发的修罗场。
蜈蚣:感谢我吧!